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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明珠坐着美梦,见白子清闻言果真沉吟不语,她忙道:“这……这凤凰图我幼时便绘在身上了……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白子清却扬唇一笑,神情温和了一些,将君明珠的衣衫笼上,道:“没有,很好看,方才在宫里时没瞧清,所以想再看一眼。”

他言罢不待君明珠反应,站起身来走至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复手中扳指轻轻一动,却分明有什么白色的粉末落进了茶盏之中,旖滟双眸再度一眯,正欲瞧的清楚些,凤帝修却突然将她一拉,与此同时,将那两块被掀的瓦片迅速盖了下去。

几乎是同时,房中白子清抬眸瞧了眼屋顶,见无甚异样,收回了目光,难道是他多疑,方才竟有种被人盯视的感觉。

屋顶上,旖滟反应极快,立马放轻了呼吸,暗自惊赞于白子清的警觉。待屋中响起脚步声,她才微微吐出一口气,就闻白子清道:“公主出了许多汗,喝口茶早些休息吧,明日还需离城,白某不打搅了。”

白子清言罢,见君明珠并不接茶盏,也不勉强,随意地将茶盏放在床边,转身大步而去。君明珠见他出去,松了一口气,心里越发肯定了先前的想法,念着还有可能回到夜倾身边,倒是没了先前的急躁劲。

她方才因为大吵大闹,后又被白子清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松下神来,倒真觉口干舌燥,也没多想,端起那茶盏一饮而尽。

旖滟听到屋中脚步声再起,很快是开门声,待白子清远去,她重新揭开了瓦片,正见君明珠仰头将茶中水喝尽,随后唤了嬷嬷进去给她换药。

见此,旖滟才重新盖上了瓦片,凤帝修扣住旖滟的腰飘然离开,片刻后,两人到了使馆不远一处街巷,旖滟才回头盯着凤帝修,道:“白子清给君明珠喝的什么东西?”

凤帝修显然很乐意给她解疑,挑了下唇,道:“那是腐骨粉,只消一点,喝进腹中,便能使身上的外伤反复发作,无法痊愈,不出半个月伤口溃烂无治,高烧不退,在腐烂中丧命,且人死后便是最好的仵作也查不到一点端倪,只会以为是外伤感染而死。”

旖滟闻言心下一惊,俏脸上阴冷一片,道:“夜倾杀君明珠就是以为她背后那凤凰图,他要杀的人其实是应该是我,你设计君明珠做了替死鬼,对不对?”

旖滟虽是如此问,语气却非常肯定。她虽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何内情,但她直觉君明珠倒贴夜倾,和那纹身有关。而且君明珠身上有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纹身这也不可能是凑巧,白子清确定了那纹身这才给君明珠下毒,可见他要杀的人正是背上有凤凰图的女子。

而白子清的意思便是夜倾的意思,这般前后一想,不难确定夜倾要杀的人就是自己!

凤帝修历来知道旖滟机敏,却没料到她这么快就抓住了关键,理清了一切,闻言他目露赞赏,道:“君明珠背上的凤凰纹是昨日才用一种特殊药汁绘上去的,并不能持久,最多也便停留在肌肤上两个月,不过那时想必君明珠早便入了土,所以夜倾暂时不会寻上你。”

旖滟却并不为此高兴,她不喜欢这种潜在威胁,且是对她性命的威胁。

“夜倾为何要杀背上有凤凰图纹的女子?”

凤帝修今日特意将旖滟带过来看好戏,就是为了给她提醒,他马上要离她一段时日,夜倾居心叵测,他得叫旖滟心中警醒夜倾才行。故旖滟问了,他自详尽地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最后才道:“我设计君明珠在身上绘制了凤凰图又将她送到夜倾的眼皮下,就是想知道夜倾会如何行事,即便确认此点。那凤凰图和你背上的极为肖似,也是想李代桃僵,倘使夜倾所寻当真是你,有君明珠这一挡,倒也可以挪出时间来,令我查出紫薇阁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凤帝修说着眸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旖滟听凤帝修说先前已有两个背上有胎记的女婴被杀,面色不免更寒,道:“那紫薇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夜倾瞧着并不像是会信奉神仙之道的人啊。”

☆、121 紫薇阁

凤帝修勾了下唇,神情难得有一丝自嘲,道:“我原也不信这些神道的批命预言之术,但这个紫薇阁倒还真有几分诡异莫测的能耐,其是在两百来年前,由一个老道苍山子所创下,苍山子此人原就是一个江湖算命先山,但因算命批命极为精准,从无失误,三年间又连番预言了两件惊天大事,故此得到了当时轩辕帝国皇帝的宠信,创建了国教紫薇阁。彼时轩辕王国逢出兵便必先由苍山子卜问凶吉,逢行军必由苍山子随行,行军路线、出兵时机、各路所用兵将几何、所用何将均由苍山子占卜决定,瞧着荒唐透顶,可轩辕国竟逢战必,自有此国师之后,不过区区十数年领土扩展了三分有二,成为第一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