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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滟说着眼眶便是一红,好不委屈。盛易阳听了她的话,又见她这般模样,当即便相信了旖滟,只怪自己多想了。若是好不容易融化的父女关系再因他此番猜忌又结冰那岂不糟糕。

所以他立马便露出慈爱的笑来,道:“为父怎么会怀疑滟儿,为父方才也是急昏了头,这才……滟儿千万莫将方才为父的话放在心上啊。”

旖滟这才拿帕子沾了沾眼睛,道:“那如今可怎么是好?皇上不会为难太傅大人吧?”

盛易阳见旖滟为自己担忧,心中最后的疑也没了,道:“南方三郡发了水患,如今朝廷忙着赈灾事宜,为父的事倒可拖上几日,为父这便前往寻找同僚们,游走一二看能否挽回局面,滟儿可否代为父前往东宫求一求太子殿下?”

盛易阳满是请求地瞧着旖滟,旖滟咬了咬唇,犹豫着道:“太子……我和太子并没什么交情,我前往东宫寻太子,这……这不大好吧,我总归还是未嫁的闺阁女子……”

盛易阳便道:“事急从权,为父若是被罢官,滟儿也要身跌数倍啊。”见旖滟面有所动,盛易阳便又道,“为父下朝便想求见太子,可太子根本不见为父,为父倘使有法子也不会让闺阁中的女儿你抛头露面啊。”

旖滟面上动容之色因此话更甚,道:“瞧着太傅大人为难,女儿岂能无动于衷,我是盛府的小姐,是和盛府共存亡的,我愿尽力一试。”

盛易阳听罢面上笑容荡起,连声道:“好,好。为父便知道滟儿最是孝顺,以前都是为父不好,以后为父定会好好补偿你的,此事宜早不宜晚,为父这便叫人备车送滟儿前往东宫。”

见旖滟柔顺地点头,盛易阳面上满意之色更甚,起身便急匆匆地出房而去。见他出去,旖滟笼烟眉愉悦地扬起。

昨日旖滟和君卿洌谈事是蓝影伺候在旁,故只蓝影一人知晓旖滟献计的事。紫儿见盛易阳出去,瞧着外头瓢泼的大雨道:“太子殿下怎会带头弹劾老爷啊,老爷也真是,下这样大的雨,怎就半点不心疼小姐。若是小姐淋了雨再生病可如何是好,还说以后要补偿小姐,分明都是虚情假意。”

小半个时辰后旖滟已坐上了出府的马车,因雨大,她到东宫不过是走个过场,故便未叫紫儿,依瑶也跟着出去,只唤了蓝影一人伺候着。马车驶出盛府,依瑶见纵然上车撑着伞旖滟身上和头上也被溅上了雨花便用一条干帕子给她沾着水珠,道:“即便盛易阳知道一切都是小姐授意也奈何不了小姐的,小姐何必和他虚与委蛇,还累的如此天气出门跑这一趟。”

旖滟任她脱下微湿的绣鞋,歪在软榻上道:“狩猎时瞧着猎物濒死挣扎才能得到最大的快感和欢悦,盛易阳欠我良多,我要慢慢地讨还,给一个人希望再无情的夺去,不比一棍子将他打死更好玩吗?不跑这一趟,我怎能得到盛易阳的信任?我就是要他也尝尝众叛亲离,自作自受的滋味。再来,有关赈灾,我也有事和太子商量。”

闻言蓝影不再多言,她跟着旖滟的时间虽不长但是也瞧出来了,那盛易阳根本就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何况他根本就不是旖滟的生身之父,旖滟用什么手段对付盛易阳都不为过。故蓝影便只安静地跪坐着用帕子仔细去将旖滟绣鞋上的泥污擦掉,一时间马车中只听到雨点砰砰打在车顶以及车辙碾过积水的声音。

旖滟刚闭上了眼睛准备补个眠,接着却蓦然又睁开了眼,神情肃冷起来。一旁蓝影见此一诧,接着她也面色一变,只因夹杂着震耳的落雨声分明有肃沉的马蹄声纷沓而来,蹄声乍响,兵器碰撞声也隐隐而来。

只听那急速而有力的马蹄声,还有冰刃相击的锵鸣声便有一股肃杀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显然这些于雨幕中交手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此刻已是时辰末,晴天时此刻已是日上三竿,街头当人头攒动才是,这又是内城之中,不仅蓝影没想到,便是旖滟也没料到这趟出门竟会遇到此等异变。

蓝影推开车门,却见因雨太大,眼前只见车前方寸之地,打眼望去,只有雨幕倾天盖地,已是白昼,却因雨势更大,连方才透出的一些清光也藏匿不见,天地越发黒沉,犹如暗夜。

除了雨,什么都看不见。车夫是盛易阳所遣,只会些粗浅武艺,此刻他毫未发现异状,见蓝影推开了车门,还回头大声道:“小姐,有事吗?雨太大,马车跑不快,小姐且……”

他的说话声突然戛然而止,一支羽箭直射进他的肚腹间,那箭羽之力生生将他从驾车的车辕上带起向车中撞来。

旖滟感受到危险伸手去拽车夫,只她还没碰到车夫的身子,他已中箭向她飞撞而来,旖滟心一惊,暗道好快好猛的箭!见车夫已然中箭,她果决收回探出的救他的手,抬脚一踢,车夫撞来的身体便滚出马车跌在了泥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