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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月娇便道:“大姐姐放心,我会令米儿偷偷将你送进柴房,事毕再悄悄将大姐姐送回闺房去,若非大夫人此刻只会相信大姐姐,妹妹便代劳传信了。米儿的武功虽不济,但带大姐姐去见回母亲又不被人发现,这点本事她还是有的。”

盛月茹闻言握住了盛月娇的手,道:“多谢妹妹。”

盛月娇便示意米儿带了盛月茹出去,待两人离开,盛月红才上前一步,道:“三姐姐,大夫人如今自身难保,已是砧板鱼肉,当真能替咱们教训盛旖滟?”

盛月娇抿了下唇,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夫人手中一定还有没打出的牌,试试总没坏处。”

盛月娇姐妹陪同一起前往御苑,只是相比从前,太傅府女儿的风光分明全被旖滟给抢光了,她们此去是为各自的姻缘,可那些贵公子们似都听说了盛旖滟以前受家中姐妹欺负的事,非但对她二人全无好感,有的还为旖滟抱打不平地对她二人冷嘲热讽。

再瞧旖滟追星捧月,盛月娇姐妹吃味之下又惊恐不已,回来后越想越怕,生恐以后旖滟得了大势,她们姐妹便再无活路,这才在一起合谋,想通过大夫人的手整治于旖滟。

一刻钟后,盛月茹已将如今境况都告知了大夫人。

大夫人已瘦骨嶙峋,闻言她恨声道:“茹儿,你还是处事太少,怎能如此轻易就上了那盛旖滟的当!母亲将柳妈妈安置在京城,就是念着最危险的地方便最安全。盛旖滟想不到为娘会将这么重要的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可你怎么就……哎,如今我们母女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大夫人说着面上神情倒平静了下来,到了生死关头,她反倒少了暴躁,沉静了下来,她坐在草席上闭着眼睛思量了片刻,双手狠狠一握,睁开眼睛,满脸戾气地道:“我沈华娥是不会就这样认命的!茹儿,你附耳过来。”

盛月茹见母亲神情一锐,知母亲是有了主意,眼前一亮忙靠了过去,大夫人在她耳边低语了半响,这才道:“你去吧,就按为娘的意思做。”

盛月茹咬唇,道:“女儿这便将娘说的那个盒子挖出来交给父亲,只是娘,爹如今跟变了个人一般,根本不管我们母女死活,爹见了那盒子当真能回心转意吗?”

大夫人拍了拍盛月茹的手,道:“你放心,你爹他会的。”

盛月茹这才露出了笑颜,道:“只要爹肯帮着我们,我们便还有活路,女儿这便去。”

半个时辰后,柴房的门被一脚踹开,大夫人抬眸瞧去,正见一个高大的黑影杀气腾腾地从外头进来,她尚未瞧清,那黑影已扑了过来,手臂一挥,将一个红木盒子劈头盖脸地向她砸来。

木盒砸在额角,落在地上,头上一痛有粘稠的液体沿着眉骨流下来,大夫人没抬手去摸,反而勾着唇自嘲地笑了出来,道:“盛易阳,我早该瞧清你忘恩负义,薄恩寡信的真面目才对,当初我便不该不听母亲的话相信你的甜言蜜语!”

这怒气腾腾而来的正是盛易阳,他闻言暴怒的脸色更加难看,两步到了大夫人面前,拽着大夫人的头发,踢开地上那红木盒子,指着散落的东西道:“这些都是什么?当年我已有妻室,是你口口声声说仰慕于我,非要跟着我,说什么即便一生没名没分做个小妾也都是愿意的,如今倒来怪我!我自问迎你进门,便没亏待了你,这盛府中这些年你哪样不是按我盛易阳的正室夫人来的?可是你居然和我同床异梦,偷偷搜集了这些东西!”

大夫人被盛易阳拽着头发,瞧着盛易阳那张因愤怒而再不复温雅的脸,嗤嗤地笑出声来,道:“我真心待你,你不过利用于我罢了,若我非千安王府嫡女,叶离死后你只怕早便续弦,哪里容我在这府中做主十多年!这些东西,都是你这些年卖官鬻爵,中饱私囊,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罪证。这些不过都是誊抄副本罢了,倘使我有个三场两短,自然会有人将那些货真价实的罪证都交到御史台去,到时候老爷的一品大员便算是做到家了。”

大夫人言罢,盛易阳气得浑身发抖,将大夫人狠狠往墙上一甩,大夫人后脑勺撞在墙壁上,身子软倒在地,一阵眼花,可她却依旧笑着,道:“我瞎了眼,看错了人,将白眼狼负心汉认成了良人,我这辈子既给你做了妾室,那便一生再不能为人妻室,我那两个女儿,一个已经彻底毁了,还剩茹儿一个,我不能叫她一辈子也毁掉。只要老爷将我救出去,这些东西我自然圆圆整整都交给老爷,要知道太傅府没了,我的茹儿也是要完了的。老爷,盛旖滟不会和你一条心,她越是飞的高,老爷便会越控制不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尚且对老爷没有半点的父女之情,倘若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老爷的种,老爷想想,到那时她只怕是欲除老爷后快的!只有我们母女才和老爷是一条道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