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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言罢见沈雨面色狰狞,又是一笑,欺近沈雨在她耳边轻声吐气,道:“沈家妹妹倘使心疼哥哥,为何不把实情告知令祖父,为令兄洗脱罪名呢?”

这两姐妹是知情人,自然知晓是旖滟陷害了沈璧,但是旖滟却一点都不怕这两姐妹会将此事给说出来。沈璧是沈家嫡长孙,又从小被千安王夫妇悉心教养长大,寄予厚望,沈雨和沈晴虽也是王府嫡亲的孙女,但和沈璧比,那在沈老王爷心中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两人是不敢将此事告诉千安王的,不然只她们的祖父便会一顿鞭子抽死她们。

果然,旖滟言罢,沈雨脸色一变,旖滟退后一步,目光落在较为克制的沈晴面上,道:“沈姐姐是聪明人,两位可都到了要出嫁的年纪,这时候倘使被祖父厌弃,呵呵,一辈子兴许就毁了哦。”

旖滟声落,沈晴便是一个咬牙,上前拉了还欲叫嚷的沈雨,生拉硬拽地便远去了。

两姐妹走远,东边却传来几声击掌声,旖滟一惊,眯眸扭头瞧去,却见一个挺拔的身影从树后阴影中走了出来,正是夜倾。

☆、070 吻了我的,反咬回来

此处空寂,旖滟又全然没有感受到任何外人的气息,加之这会儿众人都跟随隆帝离开,这边不会有人过来,故而旖滟才和沈家姐妹毫无顾忌地说起方才之事。

她没想到居然她们的对话会被人听到,闻鼓掌声,她已心神一紧,转身瞧见来人竟是夜倾时,那股紧张感却消失了,因她肯定夜倾是不会去告发于她的。

故她淡淡收回了目光,玉手又轻轻抚弄起马儿柔顺的鬃毛来,道:“没想到摄政王殿下还有听人墙角的习惯,难道王爷便没听说过非礼勿听这四个字吗?”

夜倾听她语气不好挑了下眉,道:“若非如此,本王又怎能知道名扬中紫国的少年将军竟也瞬间成了霓裳郡主的刀下肉,郡主设计了沈璧倒还能令沈家两位姑娘替郡主保密护航,当真是叫本王惊叹。”

旖滟听不出夜倾这话是真赞还有别有意味,抚着马儿侧头去打量他,却见夜倾一头红发在阳光下愈见张扬绚丽,映衬的俊美无暇,深邃若削的五官有股放肆的英挺,只那冰冷的面上却依旧不见多少神情,唯薄锐的唇角弧线柔和,倒像是当真在赞她。

旖滟自认一向会察言观色,辨人心思,可到了这里却发现这项能耐大打折扣,起码对上像夜倾,君卿洌,还有那混蛋凤帝修,她这能耐是半点都发挥不出。他们脸上似甚少会出现微表情,心思沉的根本叫人无从探究。

旖滟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一笑,道:“也是,君子方遁守非礼勿听的原则……”

夜倾听她此话,双眸一眯,欺近一步,本便清寒的面容瞬时如笼寒冰,有股迫人的沉冷之气扫向旖滟,道:“当面辱骂本王下人,你是第一个。郡主果然胆量不小。”

他的声轻却含着一股森然,像是从阴寒的地狱发出,莫说寻常人,便是天乾国的一品官员听到他此话也要吓得双腿直抖,旖滟却绚烂一笑,斜睨向夜倾,道:“本郡主胆量很小的,可不敢当面辱骂王爷。枭雄者骁悍雄杰之人也,行事不拘一格,唯我独尊,自非谦谦君子所能比也。王爷瞧,人家明明赞王爷是枭雄,王爷却偏偏要误解,莫非王爷自己心中便认为自己是个小人?呵呵,那也太是自谦了些吧,王爷实不必如此的。”

夜倾没想到在他的锐冷逼视之下,旖滟竟还敢反唇相讥,且还将他一军,琥珀眼眸清浅变幻出明丽的光泽,他才退开高大的身躯,道:“果真伶牙俐齿,世人骂本王是篡国夺位的奸佞小人也罢,是胸怀大志的枭雄也好,既天地不仁,当以万物为刍狗,本王又何惧区区口诛笔伐,这世道唯有强者方可活的恣意,也唯有强者才能令人敢怒而不敢言!”

旖滟听夜倾的话中自带一股狂傲之气,不意他会和自己说这番心里话,凝眸瞧向他,却见他神情在金阳的笼罩下显得有些模糊不辨,但分明身上有股刻骨的苍凉隐隐透出。

天地不仁,却不知这位王爷得过天地怎样不仁的对待,才使得他不畏天下人的谩骂,青史的口诛笔伐,留万代骂名,也要成为强者行篡国谋逆之事。

旖滟正想着,夜倾却突然凝眸又锁定了她,道:“在这点上郡主却和本王志同道合,郡主想做强者,只是如今郡主在中紫国却树敌太多,只怕想变强便不得不寻力量依靠,高鸟择良木而栖,相比中紫国,天乾的天地更为广阔,郡主以为呢?”

旖滟微怔,旋即倒笑了起来,不置可否地道:“摄政王这是在招揽于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