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或她绝丽的容颜从发丝间显露出来,也不知是因为气恼还是因氧气不足憋闷的,她的双颊像笼了一层菲丽的红霞,娇艳的红色在白若冰雪的肌肤上晕染,娇柔的女人,身子就那么软绵绵地伏在马背上,和奔驰矫健,有着粗猛线条的骏马,不经意间碰撞出动人心魄的妩媚和蛊惑。
更何况,他的双腿还紧紧夹着她柔软的躯体,感受到她脊骨是那么纤细,身子是那么羸弱可人,一时间他狂怒的心一软,无可抑制地怜香惜玉了。
这女人果然是生来克他的,瞧瞧,她只肖这样摆出一个服软柔弱的姿态来,他便会妥协,便会受到蛊惑!
他叹了一声,终是放缓了马速,马儿渐渐停了下来,见旖滟依旧伏在马背上也不动,凤帝修心头又是一慌,泛起一丝愧疚来。
这个女人,是他想要好好珍惜对待的,她刚刚因被别人设计陷害受了惊吓,心中一定不甚好受,他本该好好安慰于她,为她撑腰,替她出气的,可是他却被气晕了头,竟是这样粗鲁的对待于她,被丢在马背上,胭脂速度如此之快,她一定很是难受,此刻心里一定恨死了他。她那样对待王江也不是她所愿,若非这个世道太过残酷无情,她定然也不愿那般,有哪个女孩家的会不在意自身的名节,他不过是情不自禁地亲近了她那么两回,她便恼的要打杀于他了,这还不能说明一切吗?都怪他竟是吃这样的飞醋,太不应该了。
凤帝修想着,眸中闪过两分懊恼来,长腿一撑,松开了钳制着旖滟双腿双脚的力道,翻身率先下了马,轻柔地揽着旖滟的腰肢将她带了下来,他双唇动了下,正欲说两句软话,旖滟却蓦然抬起头来盯向她,她的双眸从凌乱的发丝间透了出来,眸光竟是清寒的像腊月结了冰的湖,无比疏离清冷地盯着他。
这眼神像箭狠狠穿透他的心,他也有骄傲和脾性,在没遇到她之前,不,在对待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他的傲骨和脾气只会比她更甚。故而被旖滟这样冷然的眼神一盯,凤帝修到了嘴边的软话生生又吞了回去。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竟谁都没有说话。见凤帝修面沉如水,又禁闭着唇,什么话都不说,旖滟到底因心火难平率先失去了耐性,讥声道:“我倒不知我又哪里得罪了尊贵的邪医谷主,使得谷主您如此恼怒气恨,不是说要于我算比总账吗,此处已够清净,我洗耳恭听。”
心口腰腹被马鞍硌得生生发疼,旖滟的口气自然是好不了的,凤帝修闻言蹙了下眉,双手握起,心中因她不冷不热,阴阳怪气的话,先前的愧疚又烟消云散了,转而也烧起了一把火来,可他心知此刻开口定会口不择言,不定情况会又怎样糟糕,便微咬了唇,一时无语。
旖滟见他只目光沉沉盯着她,却显然也是怒火中烧,一时间更觉他莫名其妙将自己当成了出气筒,她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对她为所欲为过,她今日遭受陷害,虽以牙还牙,但心情却也因此事不怎么痛快,此刻更是满身怒火。
旖滟不由上前逼近一步,盯着凤帝修似笑非笑地道:“不是说要好好算算总账吗?你即不开口,那好,我来帮你算。咱们就从你在太傅府头一次出现算起,是,你当时是让你那破鸟出来帮了我一回,但当日即便没那鸟,也是大局已定,我也没求着你帮,再来你看了一场好戏,心情得到了愉悦,算来看戏总是要收取报酬的,我并不欠你什么。在萧府门前,你确实替我那丫头紫儿挡了一掌,可你当时心里按的什么主意,打得什么坏水,你自己清楚,借着帮忙的名头调戏于我,我不以为我该领你这情。”
旖滟见凤帝修因她的话双眉蹙起,脸色阴沉下来,非但未生怯意,反倒扬了扬下巴,又接着道:“在太傅们门前,你一掌拍死沈璧的银霜马倒是替我出了恶气,可是也叫我连一丝喘气的时间都没便彻底地和千安王府给扛上了,将我的安排计划全盘打乱,使得当夜我不得不夜探千安王府。是,你是厉害,轻轻动了动手指头便帮我下毒沈老太婆,可没你我照样能办到,不过多花费些时间和精力而已。我承认,因你,我确实借到了力,借到了势,令千安王府,还有我那猪狗不如的父亲,更有宫中那女人在想动我时不得不考虑再三,可是又如何呢?你也彻彻底底地败坏了我的闺誉,将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推到了人们的目光之下。我不认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和个男子纠缠不清是什么好事!你这是逼着我只得嫁你吗?凤帝修你的青睐我盛旖滟还当真是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