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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军万马,冲下山坡,将不惧死,兵不畏伤,气势如虹,那是海天的儿郎。高高的山坡上觅尘随着归海莫睿稚气的喊声,望着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她也觉得热血沸腾,满腔豪情。

“郡主,属下护送您和十六皇子回城!”

觅尘回头但见一个身披明光铠甲的男子低头跪在地上身板笔直,他的身后跟着跪了一个小队伍的男儿,个个低着头可面却向着山坡下的战场。觅尘知道那明光铠甲是军中校尉以上的将军才能穿戴的。

“是谁让你护送我们的?”

“慕王爷。”

“你们是咸阳守军?”

“不,末将是慕王爷亲兵卫校尉。”沈思鸣微微诧异道。

“你们主子在下面浴血奋战你们不在身铡保护却在这里是何道理?本郡主和小皇子会自行回城的,你们参战吧。”

觅尘看他们虽是低着头却眉头微锁,目光又不时地扫过坡下,知道他们一定也想参与其中,个个跃跃欲试,自己又岂能拖住他们?何况前面已经没有了敌兵,很快就能到咸阳了,说完就要抖动马缰。

沈思鸣眸中闪过晶亮,惊喜地抬头,可笑容尚未扩展到整个面上就凝结在了唇边。

“末将的任务是保护郡主和小皇子安全,军令难违!上马!送郡主回城!”沈思鸣说着翻身上马,众将士也跟着划出统一的动作。

“郡主请!”

觅尘见他们面色坚决,知道自己不能说动他们,便微微点头最后望了一眼山下,策马向咸阳冲去。

一行人跟随着觅尘下了山坡,直奔咸阳,而山坡别一面的战争仍在继续。

归海莫湛手中的寒剑挥斥,欣尽敌血。胯下骏马嘶叫着在敌阵中狂闯,随着他的身影扫过寒光骤起,剐面的冷光狂烈问候着北纥军的身躯,惨叫声,在他四周接连不断响起。血色四溅,强梅红点点,被乱马践踏成壮烈的悲歌。阳光透过浓厚的云层洒下,他手中的剑寒光四射,清晰了眼底的决然和锐利。

戴郇翔一直都护在云诺身旁,两人背面着背,没有了后顾之忧手中利剑更是所向无敌。戴郇翔手中剑光所指,敌首便像秋天的稻草般纷纷落下,四周的血腥味渐浓,一片血雨弥漫,满开残骸尽飞,胸中澎湃着热血激情。

云诺一手格开对手刀刃,砍在他的左臂上,那人惨叫一声,血肉送出。她手中长剑再度挥舞,寒光点点,竟无一人可近身,红衣被染得更艳,面上却沉静如水,古波不惊。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战争,容不得半点的仁慈!她的对手是残忍好杀、凶狠残暴的北纥人,他们横行北地,屠城掠地。他们是恶魔,是北地多少百姓心中的魔鬼,他们的每一寸肌肤都是用血浸过的,他们不会对她留情。

远处的归海莫啸脸色沉沉,左手提缰策马,右手挥出手中的银枪,时挑时刺,扔出一人大喝一声,双腿一夹,便猛地冲入北纥又一批马群中。他身后的海天士兵亦高声相和,挥起手中各色长枪大刀,毫不畏惧冲往敌阵。归海莫啸一马当先,银枪旋转挥舞,所到之处,满天残骸尽飞,无比惨烈。

远处归海莫湛看到他冲向敌军,杀出一条血道来,向他靠拢,眉宇微蹙:“七弟,郇翔,退!不可恋战!”

归海莫啸听到他的喊声,举目四望,北纥人如汗水般汹涌不断,仿佛没有尽头般。

“撤!”他利目带过身旁的北纥军,银枪横扫,带着身后的众海天军开始向归海莫湛靠拢。

觅尘回到咸阳城没有回宫中,而是直接登上了城楼,静静地等候着,目光直直望着远方,凤眉微拧。望着渐渐低沉的天色,双手微握,骨节已是有些泛白,已经二个多时辰了,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

蓦然远方升腾起烟尘,那尘土飞扬中马蹄渐渐传来,觅尘眸光微凝,红唇微启,身体倾向城外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远方。他们回来了!

随着那身影越来越近,觅尘已经能看到打头的那几人,正是归海莫啸,云诺和哥哥!她的眸中闪过欣悦,唇角微扬。

城下的邹苑曦似乎感受到了觅尘的开心,微微抬头向她的方向望了一眼,眸光暖意带过。低头时已民眉心微挑,清眸淩咧。

“放桥,开城门!”不处高昂的声音响起,却清晰地传到了守城士兵的耳中,带着镇定和冷然令人心神一震。

随着他话音落下,在城墙外十米处的护城壕上一座桥缓缓落下,桥刚靠上另一河岸,归海莫啸的白马刚好驰至,便一马当先踏了上去,跟随着他众海天将士纷纷过了桥,进了城。

当最后的归海莫湛也踏过桥,邹苑曦微微侧身,右手高高抬起示意,白色的广袖在风中微微轻摆带着风清月白之感,在这凶恶的战场满是铠甲寒光的天地间甚是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