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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青黛趴在担架上,已是昏死了过去,脸色苍白如纸,满头的大汗打湿了额际的散发,贴了一脸,她的手无力地垂下,看上去一点生机都没有。

身上盖着一件很色的披风,觅尘认得那是大哥的,那宽大的披风盖在她羸弱的身子上随风飘着,更显她的无声无息,觅尘甚至不敢抬手去握她的手,生怕那已是冰凉一片。

嚎啕大哭声传入耳边,这才唤过了觅尘的心神,红研已是拉着青黛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哎,快把青黛送屋里医治吧。把姑娘抬进她的屋里去。”戴郇翔走了过来拦过觅尘的肩轻轻拍着,示意着那两个侍从。

觅尘这才如梦初醒,挥开戴郇翔的手,上前紧紧地握住了青黛的手。

“把她抬到我房里去!哭什么哭?!她又没死!去,到药房拿药!哥哥帮我打热水来。”喝斥着红研,觅尘吩咐着那两个侍从,又转身看向戴郇翔。

“尘儿……”

戴郇翔不想觅尘要把青黛直接抬到自己闺房去,上前刚想阻止,却被归海莫湛拉住了袖子,回头去看,但见他笑着对自己摇了摇头。

戴郇翔轻叹,心道尘儿一向有主见,作出的决定从来不会更改,脾气拗得可以,更何况现在人谁也能看出青黛那丫头对她有多重要,尘儿正盛怒,又岂会听他的话,枉自己还是尘儿的哥哥,此时倒是莫湛比自己更了解她一般。他思念间觅尘已走出了数步,领着人往主屋而去。

觅尘掀开那盖在青黛身上的披风,但见她的臀部到大腿已是血肉模糊,衣服早就被血浸透,黏在身上。觅尘惊得用手捂着嘴,差点没哭出来,死死地盯着看了半响才缓过了气来,找了剪刀把青黛的衣服剪开,轻轻掀开。用热水细细地擦拭,没一会儿那一盆的清水已是一盆的血水,红研来回不知换了多少次的水,青黛的身上才干净了一些,觅尘细细地拿药膏给她抹上,生怕弄痛了她,动作极慢。青黛虽是昏迷着,可似乎还是很痛,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眉头紧蹙,汗水往下淌着,枕边湿了一片。

包扎好已是一个多时辰以后了,觅尘用毛巾给青黛擦了脸,她似乎舒服了些,眉虽还蹙着,可手已不再紧抓床单,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哥和五皇子呢?”觅尘把毛巾递给红研,问着。

“在暖阁吧,小姐去吧,这里有我呢。”接过那毛巾在盆中清洗,红研红肿着眼睛看向觅尘。

“恩,好好照顾她。我定会弄清今天衙署这事,定要那责打青黛的人十倍偿之。”觅尘轻拍红研的手转身往外而去。

出了屋,但见归海莫湛长身厅里站在院中,正望着她院角的那片青翠竹林,那挺俊的身姿映着远处的修竹,清辉飘洒,如在画中,无比的雅致。

他听到动静回头看了过来,见觅尘正看着自己,对她和暖一笑。

“哥哥呢?”

“他兵部还有事,又回了衙署,留我在这里供郡主垂询。”

归海莫湛侧目看向觅尘,铮琮的声音带着笑意,在着雨后晴日如同玉器轻碰所发出的玄妙之音,清脆,纯净,干净有力,清醇有致,倒让觅尘烦躁的心一下子沉静了下来。

“今日倒底怎么回事儿?是谁打了青黛?”觅尘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问道。

“太子侧妃乔素洁。好像是你那丫头撞翻了茶杯弄脏了乔夫人的衣服,乔夫人让人当场打她三十大板。今日我刚好携了雪笑进宫去看母妃,雪笑给母妃请过安就去了东宫,正好碰上这事儿,阻拦了下来,这才找了我把青黛送了回来。不过雪笑到东宫那会儿似乎她已经挨了有些板子了。”

“乔素洁?哼!”觅尘双眸微眯,已是了然,看来这太子侧妃是冲她来的,撞翻了茶杯怕也是自找的,故意找青黛的岔儿。自己真蠢,怎么就没料到必是太子侧妃召见青黛,太子如此礼遇自己,那些女人又岂会善待青黛。

三十大板吗?看来那乔素洁根本就没打算让青黛活着回来。宫中所使用的板子,最小号的也是要在二十斤以上,大号的可达到四五十斤,那样的重量高高举起再重重落下,三十板子别说是青黛怕是个大男人身子骨稍微弱点,也要一命呜呼,宫中被责打二十板子就毙命的岂止一二。哼,今日这仇结大了,倘若青黛好好的还好说,但倘若青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定要那乔素洁偿命不可。

“谢谢王爷,最近好像总麻烦你。上次南洛帝的事情还没谢过,这次我又欠了你们夫妻一条命,尘儿心里记下了。”

上次南洛帝被他带走,第二天就起驾回了南翼,自己还没谢过,这次又欠下了人情,觅尘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