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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无咎盯着阎大半晌,说:“哥,你这话说的。”叫他完全回答不了。万一得罪了他哥,马上扔他元神下油锅体验一番呢?

阎大笑呵呵地又问:“那如果是陶公子要以凡人的魂魄去刀山火海走一遭呢?”

阎大的问题果然让严无咎再度噎住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一定先把阎王殿掀翻了。这好说出口吗?

严无咎走上前去,拍了拍柳重湖的肩,柳重湖抬起头,看见严无咎,甚是诧异:“严兄?”

严无咎说:“杨兄,几日不见,你倒是就死了。”

这句寒暄叫人接不上口。柳重湖似乎看出严无咎并非魂体,倒也不奇怪,说:“又到严兄府上叨扰了。”

严无咎问明柳重湖心意,柳重湖并不想投胎去天道,他想和弟弟一起进入轮回。但是如果错过这次的托生,他的魂魄在生死簿里就再也记载不了,等于黑户。他要是每次想伴生他的弟弟可以,严无咎可以通融帮他作弊,但是他的记忆却永远不会消失,就算喝孟婆汤也没用了。

要知道,多少凡人苦痛一世,就等着一碗孟婆汤。喝了孟婆汤,才算迎来新生,或好或坏,与前世种种再无瓜葛。

严无咎觉得对凡人来说,永远记得前生过去,比刀山火海还难以忍受。

他奇怪,什么移山填海的感情,可以让一个凡人甘受这样的痛苦?

但严无咎没有问,跪在审判殿里的柳重湖,也没办法用言语告诉他。

当了一次人的严无咎终于也明白,人类的语言相对于人类的情感,是多么的苍白无力。你对他不及万分之一的真心,也可以随口说爱;你对他有高过天地重于性命的情感,反而不知该用怎样的言语表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