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信很倒胃口,筷子戳了戳排骨,就知道这肉质焖得不软烂,太柴了容易塞牙。他就这么挑三拣四的,夹了两口蘑菇和青菜,瞥见贞白咬水饺,细嚼慢咽,凑过去问:“好吃么?”
贞白不挑食,冲他点头。
李怀信心念一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打发时间,夹了只水饺,用筷子尖剖开皮,把青豆挑出来,搁在贞白的碟子里。
他挑一粒,贞白吃一粒,待一整只挑完,李怀信尝到第一个饺子,点点头,难能可贵的夸:“挺好。”
他又夹一只,照样把青豆挑给贞白。
有弟子抬头,无意看见,一脸不可思议,手肘连连去蹭旁人,一个劲儿的抬起下巴戳对面。被蹭的弟子正在夹水饺,遭同门一肘子撞落入碗里,溅出几滴醋,正郁闷,抬眼就瞧见李怀信和贞白分食一盅莲子羹。
“……”桌上明明一人一盅,还需要分?
李怀信是自己尝完一口,感觉不错,才给贞白盛了半碗,瓷勺在碗沿碰出声响,他递到贞白手边:“圆子在小厨房还蒸了蛋羹,这个可以少喝点儿。”
太行上下,谁不了解李怀信,自己的碗都懒得端,只差张口让人喂,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怀信居然会替人舀羹汤,甚至不停歇往贞白盘子里夹菜,那股殷勤劲儿,他自己不自知,但对桌的小师妹,看得瞠目结舌,醋心大起。这女邪祟根本不像弟子们私下传言的那样,是窃取了二师叔的玉佩,被李怀信抓回来的。
这边二人的小动作,同时引起上座的千张机注意,他微微蹙起眉,心里清楚这个徒弟,最是矜娇,心高气傲,哪是会主动跟人亲近的,更遑论,对方还是个女人。
千张机收回视线,发现寒山君也看着下头两个人,表情一言难尽。
一顿饭在众人的异样眼光中结束,李怀信浑然不觉,一盘儿水饺居然被他挑着青豆吃完了,现在撑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