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奇怪了。
连李怀信都诧异不已,方才群鹤俯冲而下时,他还以为这些鹤群要攻击贞白,李怀信下意识相护,却不料……
他盯着被鹤群环绕的贞白,长冠黑袍,迎风猎猎,一拂袖,千鹤挥之即去,凌驾长空,久久盘旋不散。
寒山君盯着她,死死的,目不转睛。
千张机盯着她,深邃浩瀚的目光中,风起云涌。
长久的注视与缄默,千张机抬脚,缓缓落在台阶上,似承载了千斤之重,面朝贞白,长睫微颤,眼睑下移,似打量,最终定格在她悬挂腰间的墨玉上。
李怀信一看这阵仗,浩浩荡荡来了一拨人,连师父和寒山君都出动了,心下不妙。
“师父。”他上前一步见礼,有意将贞白挡在身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盘算该如何解释。
千张机却置若罔闻,对他视若无睹,直直迈向贞白,擦身而过的瞬间,李怀信敏锐的注意到,他师父神色不对,眼波恍惚,像是触到情深处,却极力压制着,张了张嘴:“你……”
“贞白。”既然李怀信称他师父,贞白便知其身份,遂自报姓名,微微颔首:“见过太行道掌教。”
对方一开口,千张机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但心绪翻涌,根本难以自持,他找了十年,也念了十年,杳无音信的那个人,突然间彷如重现,他心绪难平,一丁点儿线索都不肯放过,虽然唐突,但不得不问:“敢问,阁下腰间佩玉,是从何而来?”
贞白垂眸扫一眼,心中了然了,淡漠答:“故人相赠。”
“是何故人?姓甚名谁?又于何时何地相赠?”
“姓杨名辟尘,十二年前,在禹山不知观。”
李怀信倏地睁大眼,不可思议看向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