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供养伎乐天女,一帮伤天害理的玩意儿,怎么就那么能瞎掰呢,合着把毒丸裹层糖衣它就不是毒药了?
一声声娇笑在空间内回荡,李怀信头皮发麻。
琴音一波一波漫过来,潮水一样,卷着浪,掀到人身上。
空舟垂着眸,听见了,隐忍着,嘴角绷紧了。
这些年,他被圈禁在这间佛寺,旁观过无数人入塔,被欲念驱使,他心怀悲悯或哀怜,遇上了,也尽力而为的护过一些,像对李怀信那样,好意提醒过他们离开。
其余的,他也是无能为力的,唯有置身事外,也谈不上冷眼旁观,既然这里头没害人性命,慢慢也就看淡了,试图去理解过他们,情与欲,都是人之常情。
可现在顾长安卷了进去,他却再也没办法置身事外去理解,那份情与欲的人之常情了。
空舟紧攥着双拳,只想把人拉出来。
头顶突然响起一声低喊:“唐季年……”
那么近,那么远,好像来自另一个空间,饱含痛苦和眷念,是梦里千转百回的呢喃,什么都不必说,只喊唐季年,三个字,就诉尽衷肠。
他颤着眼睫,望梁柱上伎乐天女的斗拱造像,魂体渐渐白到透明,这是魂体不稳的表现,阴灵越透明越孱弱,直至消散。
“和尚。”李怀信唏嘘,明明挺健康一只灵体怎么突然虚弱到要原地消散了,没理由啊。再看那神态,李怀信见过伤心人,或独自垂泪,或嚎啕大哭,唯独没见过空舟这款的,伤得像要魂飞魄散了。
李怀信还有一大堆疑问未解,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散了,还没开口,贞白就好像跟他心意相通似的,将空舟纳入五帝钱内,灌注阴气固魂。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李怀信不明白,顾长安和空舟看起来有很深的渊源,可又不像是什么仇恨过节,耳边此起彼伏的娇喘,喘得他静不下心深思,只好问贞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