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信‘嘶’一声:“你没感觉到疼吗?”
当事人还浑然不觉,一低头,才发现手背上有血,她镇静自若的挽起袖管,腻白的手臂上一道细如蛛丝的伤口,太细了,像薄如蝉翼的利刃削成,割破了血管,殷红色。
“倒没觉得疼。”贞白一副毫不紧要的态度,伸手抓了把侧柏上的雪,没轻没重的摁在手臂上,从伤处一捋至下,刮掉了那层血,很快又有新的鲜血溢出来,被贞白重新一把雪捋掉。
李怀信没见过这么处理伤口的,一点没对自己客气。
“你别弄了。”他实在看不过眼,掏出帕子,压住伤口,给她做简易包扎:“那道法阵实在锋利,刚才若是闯进去,指不定能把我俩切碎了。”
贞白垂着眼皮,思量了一下:“刚才有一瞬间,我似乎在塔林里看到一抹白影。”
浮光一样掠过,她无法确定,怕是眼花。
李怀信手上打结,倏地抬头:“什么白影?”
贞白略微摇首:“可能看错了。”
头顶一片暗淡天色,他们走出羊肠小路,贞白刚好用积雪擦干净指尖,素白的双手潮湿,并没感到冰冷。再往前一段路,有和尚拎着把高粱扫帚扫雪,李怀信便挑了那段清扫干净的道路走,他们若无其事,就像逛院子,晃晃悠悠登上石砌的台阶,没两步,就被叫住了。
“施主留步。”和尚扶着扫帚:“佛塔不对外开设,二位若要礼佛,可到大雄宝殿或天王殿。”
贞白远眺山顶佛塔,呈八角形,阁楼式,叠涩七层出檐,翼角反翘,每檐檐角挂风铃,自下而上,逐层收分,塔基由仰莲瓣砖雕须弥座,塔刹为八角攒尖式,冠以尖葫芦宝珠,屹立佛山之巅,挺拔巍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