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长安也不温暖,指尖凉得像冰块儿,奈何掌心却是带着温度的,属于活人的体热,像她的老头儿。
一早忍不住心酸,可能是顾长安太温柔体贴了,关心人的时候,那双眼睛里装满了实心实意。
一早不太愿意想起老头儿,因为实在太悲催了,她只好转移注意力,问:“你来找人?找谁啊?”
顾长安不太自然的顿了顿:“……啊……找一个朋友。”
“这寺庙里住的都是秃……都是和尚,你朋友是和尚吗?”
这话一针见血,顾长安倏地驻足,浑身僵硬的戳在那。
一早跟着他停下来,不明就里:“哥哥?哥哥?”
她叫了好几声,又晃了晃顾长安的胳膊,对方才仿佛神魂归位,压着嗓音,迟疑道:“嗯?嗯!是,是吧?”末了又不知所措的补充,“他以前,不是。”
一早就笑:“哪有人一开始就当和尚的,都是半路出家嘛,可你朋友为什么要出家呢?”
顾长安如鲠在喉。
一早又道:“我听李怀信说,好多人都是因为想不开,就来出家当和尚,可他自己还不是出家当道士,我就纳了闷儿了,一样是修行,凭什么人家当和尚就是想不开,他当道士就是想得开吗?什么歪理邪说!”
这种话她是不敢跟李怀信辩,那大爷惹不起,只能背地里呛几句。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长安满腔酸痛,一直堵到嗓子眼儿,他太难受了,哪怕是一个小女孩无心的几句话,就能扎得他鲜血淋漓。
一早毫无所觉,又补一刀:“你朋友是不是像李怀信说的那样,有什么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