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色太复杂了,冯天甚至看不懂,差点以为那人要在这儿站到地老天荒,顾长安却忽然疾步向前,奔上台阶,重重的砸门,很是急躁。
许久,大门拉开一条缝,里头人似乎刚从温暖的被窝爬起来,披了件厚厚的棉袄,打着哈欠往外瞅,门缝里的风雪灌进去,掀了他一个哆嗦,顿时清醒几分,却语气不快:“谁啊?”
“请问……”顾长安极力捺下那股焦急:“请问这里是唐家吗?”
见对方认错了门儿,门房当即垮了脸:“找错了。”
随即要关上,顾长安连忙伸手抵住:“这里不是唐温言唐老爷的家宅吗?”
门房不耐烦:“什么唐温言唐老爷,这里的老爷姓贺,你搞错了。”
“不是,这儿明明……”
大门砰一声砸闭,惊得顾长安后退半步,整个人懵了似的,瞪着那扇朱红色大门,然后不知所措的,枯站了一宿。
冯天不至于跟着他傻站,自顾飘回了客栈,在房门外犹豫了半天,没敢进李怀信的屋,只好鬼鬼祟祟的绕到另一边,化作一缕青烟,自以为神鬼不知的从门缝飘进去,钻进桌案上那串五帝钱里。
贞白睁开眼,往桌案一瞥,又若无其事的闭上。
翌日,是个阴天,鹅毛大雪下了整整一宿,盖了大地屋顶厚厚一层。
昨天那支商队多数人蜷在暖被窝里,起晚了,有人一间一间挨着敲,催他们动作快些,收拾完立刻启程,把李怀信也吵醒了,他洗漱完下楼的时候商队已经清点完货物,陆陆续续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