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白收回视线,转到李怀信身上时,诧异地在他耳根处看见一抹浅淡的血色。
许是痛到麻木了,李怀信的反应没了方才那么激烈,只是筋疲力尽的隐忍着。
贞白加快了速度,薄刃从左至右在他身上搜刮一遍后,走到了另一只臂膀处。
他的意识已经混沌不清,仿佛历经一场生死浩劫,所有的气力被尽数掏空,耳边嗡嗡作响,身子重的一直往下坠,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流失。
随即束缚着他的绳子一松,塞在嘴里的布条也被抽掉,他还未来得及吸一口气,只觉一股刺痛钻心,仿佛手腕被两柄利刃洞穿,李怀信倏地抬起头,双眸大睁,对上贞白冷定的眼睛,她抓着他右腕,声音很低:“好了。”
床头的油灯亮着微弱的光,室内顿时黯淡下来。
李怀信脱力地往前一栽,整个人倒在了贞白肩头,他眨了眨被汗水模糊的视线,盯着眼前一片白腻的颈项,报复性地一口咬了上去。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束手无策,只有本事咬人的地步。
贞白整个人一僵,本以为此人现在毫无威胁,如何也翻不起多大的浪,遂才松了绳子和布巾,却不料,他竟还留了这手。
贞白推人,冷冷道:“松口。”
犬性大发的李怀信叼着脖子不放,有种牙齿嵌进肉里的趋势。
贞白抬手,锁其咽喉,长指一收,刚好把握住令人窒息的力道,她将李怀信从脖子上扯下来,扔进浴桶里,重力炸得水花四溅,浇了她满身。
贞白掏出两张符箓,拍在浴桶边沿,还是解释了句:“你满身尸气,得净一净。”
李怀信方才咬人那一口,已经是用尽全力,现在连呼吸都觉得费劲,只能跟个傀儡一样任人摆布,瘫坐在浴桶里,滚烫的水位淹过双唇,仿佛万万根银针插入他全身毛孔,疼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