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初心头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白亦宸。
她方才还在若无其事地解释自己的伪装,听了这句话,忽然胸腔微热,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这么多年,这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
所有真实的情绪,都不能和别人分享,因为会违背人设,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杨初初好似一个独行已久的旅人,迈过一座又一座高峰,脚磨出了血泡,汗水打湿了衣衫,也一直咬牙坚持。
这份坚强,却在遇心疼和理解之时,立刻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她哭得双肩微耸。
这些年的隐忍、委屈、孤独一起涌上心头,冲破了往日的防线,泪水如决堤一般,顺着脸颊簌簌而落。
白亦宸轻叹一声,伸手,将杨初初拥入怀中。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浓密的长发,轻轻抚上她的背,柔声道:“以后,在我面前,就别装了。”
在他面前,她应该做真实的、快乐的自己,不用再心惊胆战地伪装自己,迎合别人。
杨初初小声抽泣着。
脸颊贴在他的脖颈上,泪水溢满了他胸前衣襟,她娇软的身子,无力地依靠着他。
他身上有淡淡的木香,让杨初初逐渐安静下来。
白亦宸抬起她的脸,伸出手指,轻拭她雪腮上的泪痕,声音温柔:“我会帮你一起保守秘密,别害怕。”
杨初初才停下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白亦宸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着眼泪:“别哭了好不好?”
哭得他心都要碎了。
杨初初哭出了多年的委屈,心里轻松了不少,她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
看起来很乖。
白亦宸忍不住抚摸一下她的长发,道:“今日你折腾了一天,早些睡。”
明早皇帝恐怕要提审全妃,杨初初自然是要去看的。
但此刻,杨初初并不想去思考全妃的事。
她认认真真看着白亦宸,他微微蹙着眉,眼里满是温柔,声音沉沉如水,手指温暖地停留在她耳后。
杨初初红着眼,娇娇俏俏地盯着他:“那小哥哥哄我睡。”
白亦宸勾唇笑了笑:“不是不装了么?”
杨初初理直气壮:“小哥哥分不清什么是装傻,什么是撒娇吗?”
白亦宸的眉头终于舒展,他轻笑一声,将她放到床上。
杨初初继续耍赖:“我要听故事。”
白亦宸淡淡笑道:“好。”
他想了想,讲起了这两年在北疆的见闻。
室内被炭火熏得暖暖的,香气袅袅,静静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