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会如何?钱世新没把握。
钱世新没有时间思考。他看到了静缘师太那一刻,全身已然崩紧,然后他对她摇了摇头。
鲁升转头回来,钱世新的头也转了回去。桌上的盘子里还有四五颗花生,鲁升伸手拿了一颗,而钱世新把手放到了桌子下面,掩住两手的微微发颤。
鲁升剥开花生,钱世新飞速扫一眼方才那屋顶,空空如也,没人了。
钱世新的心狂跳着,不知道静缘是何情况,她离开了吗?还是……
“ ”的一声响,紧接着是“啊”的一声惨叫。
鲁升与钱世新同时向窗外望去。
朝他们迎面扑来的,却是一颗人头。
“她来了。”鲁升一声喝,一手掀起桌子,“咚”的一声,挡住了那人头,也挡住了后头随之飞来的一把钢刀。
钱世新脚一软,摔滑在那桌子后头,心里的念头是 她被发现了。
鲁升也躲在桌子后,而窗外门外呼拉拉的涌出一队卫兵,将这雅间团团护住。屋顶墙角跳出许多弓箭手,有人大喝着指挥:“放箭!”
示警的锣声敲响了,就在近旁,震耳欲聋。但钱世新心里有个更大的声音喊着:“杀了她,杀了她。”
第一百六十七章
呼喝声,惨叫声,兵刃相撞之声在窗外嘈杂吵闹,钱世新伏地不敢动,却见鲁升已然站了起来朝窗外看。钱世新不好在鲁升面前表现太懦弱,只得硬着头皮也站了起来。
窗外人影闪动,呼啦啦的一大堆人,看不真切是何情形。却听得有人大叫:“截下她,莫让她跑了。”
于是窗外人群朝着一个方向奔,只余下一排人墙。
这时候钱世新看到了,街道上,血流成河。许多人倒在血泊中,抱着伤处挣扎呻|吟哀号,还有些一动不动,不知生死。钱世新胃里一阵翻腾,全身发冷。他所知最惨烈的,便是当日血洗衙门,但他躲在屋里,未瞧见真实情形。只总听旁人提起,他跟着附和感慨。
如今直面如此场景,他已然清楚知道当日衙门里是如何的了。又想起陆波人头被丢到面前的那一刹那,他打了个冷颤,是否刚才差一点,断胳膊断腿,或是被砍掉头颅的那人便是他了?
钱世新看向鲁升。鲁升非常冷静,正大喝着让骑兵绕道包抄,又命人提灯上屋顶,为追兵映亮中途,莫失了那姑子的踪迹。
可光会呼喝是无用的。静缘师太的武艺高于小兵太多,若是以多敌一,围而剿之还有胜算,但若静缘想逃,这些小兵又如何追得上?
钱世新远远看着静缘边打边退,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静缘不杀他吗?试都不试,这就走了?那她还这儿做甚?她应该可以离开得更稳妥才是。
钱世新皱起眉头,正试图抓住这个念头,却忽见几匹马儿奔来,为首那人一声大喝,拔剑跃起,直冲向静缘而去。
“蒋松!”钱世新呼道。
鲁升点头,未言语,认真看着蒋松与静缘交手。
蒋松并不是静缘的对手,这个很快便显现出来。但蒋松不是一个人。他边打边喝,他手下的那群兵士已经迅速摆好了阵势,轮番向静缘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