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昆暗自叹气,他觉得安若芳之事,也许另有玄机。段氏口口声声女儿活着,安若晨一直不动声色,这些还是莫与白英说罢。
静心庵里,静缘师太给密室中的安若芳送了早饭,看着她吃饭,与她道:“你家里都好,你二姐定了亲。钱裴入狱了,这般倒是不好杀他了。”
安若芳差点被馒头噎着,上半句听得欢喜,下半句转得太快,她有些吓着。所以师太真的一直心心念念想着为她杀人吗?
“师太。”安若芳将馒头咽下去,还没说完,静缘师太便道:“我知道,我没有冒险。我定是看清楚状况才动手。”
安若芳捧着半个馒头,努力想着这话该怎么聊。
静缘师太又道:“我再打听打听,他既是入了牢狱,你家里头该是没了威胁,若没甚大问题,我便送你回去。”
安若芳忙问:“那钱裴为何入狱?”
“莫担心,这回与你娘无关。钱裴欲劫走你大姐,又派人侮辱你二姐,其手下被抓到现行,且供认不讳。证据确凿,无可抵赖,钱裴当场被判入狱十年。如今便在郡府衙门大牢里关着呢。”
安若芳吃了一惊:“那我大姐、二姐可有事?”
“她们都安好。”静缘师太道:“不马上送你回去,是因为我还需要再查探查探,不是故意拖延,你莫担心。”
安若芳摇头:“师太可莫这般想,我不担心,师太于我救命之恩,我只愁不知如何报答。”
“不必你报答,你好好活着,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好。”
安若芳咬咬唇:“若是,若是我回家了,师太要去哪儿?”这静心庵被查封,肯定不是长居之地。
静缘师太静默一会,道:“有人临终前告诉我一件事,我得去查一查。若他未曾说谎,那表示我从前有件事还未解决圆满,得去处置。”
“那我们还能见面吗?”
静缘师太看着安若芳。安若芳也正看着她,抿着小嘴,眼睛里是真挚的关切。这种眼神,静缘许久许久未曾见过了。静缘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安若芳的脑袋,好半天低语:“也许不再见面更好。”
白英回到郡府衙门,让姚昆去忙,却是将钱世新留了下来。
姚昆与钱世新互视一眼,互相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姚昆退下后,白英朝椅子摆了摆手招呼钱世新坐,态度是客气的,但一说话便又尖锐起来:“我看了案录,安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似乎总有你父亲的踪影。”
钱世新立时露了羞愧,站了起来施礼:“我父亲确是做了些不光彩的事,是我督管不周,请大人责罚。”
“原是该罚的。但他既已被判罚入狱,平南郡又是这么个危机四伏的状况,还有用得上你的地方。”白英顿了顿,“这账且先记着,日后算吧。”
钱世新忙谢过,表了一番忠心诚恳。
白英又道:“来此之前,梁大人曾与我相议过平南郡的所有官员,对你颇是欣赏。只是你这父亲,给你拖了不少后腿。”
钱世新垂目低首。
白英道:“到中兰城之前,我还走访了其他三个城县。福安县倒是不错,前线虽有战事,但百姓并无惊恐,市坊间谈笑如常,日子安乐,衙门行事严谨认真,巡察得力。你不在县里,也一切井然有序。与些百姓人家聊起,他们倒是都对你赞誉有加。”
钱世新忙夸赞了一番他的那些县官,亦称早在战前便多给百姓疏导安排,幸亏得了百姓信任,又道全仗着龙将军在前线驻守边防,挡住南秦侵略,平南郡百姓才得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