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我爹爹。”她有个推测,这推测对不对,就得看钱裴这两日有没有去安府。
钱裴去了安府。
安之甫听得门房报吓得差点没跳起来。刚听安平报完钱府夜半遇袭之事,钱裴便找上门来了?安之甫第一个念头就是那刺客可不是他找去的啊。
安之甫小心翼翼地将钱裴迎了进来。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表示一下自己听说了惨事,聊表慰问。因为钱裴的表情一点都不像需要慰问的,也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安之甫命人奉了茶,心里有些着急,“有何贵干”这几个字不好问出口啊。
“我是来赔不是的。”钱裴说话了。这话又把安之甫吓了一跳。昨天有刺客把钱老爷吓变样了?
钱裴微笑道:“我那轿夫出去勾结了些匪类,教唆贵府四夫人对付安大姑娘,让安姑娘受了惊吓,又累得安老爷和四夫人受了苦,我心里委实过意不去。”
“啊,啊……”安之甫打着哈哈,勉强应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钱老爷莫往心里去。”
钱裴摆摆手:“确是对不住,没管教好下人,将他遣走时定是招了他的怨恨。我那时被太守大人训问喝斥,又与我儿吵了几句,心里很不痛快,便出门散心去了,没考虑到安老爷被拖累,是我未处置好。还望安老爷大人大量,莫与我计较。”
安之甫忙摆手:“哪能哪能。这事不怪钱老爷。要说也是我家那贱妾昏了头,怎会干出这等事来,让钱老爷不痛快了,钱老爷莫怪罪。”
钱裴笑了:“安老爷客气了。既是说清楚了,没了误会,那便好了。”
安之甫陪着笑,心里直发毛。
钱裴道:“我这次来,还有一事。也不知安老爷听说了没,昨夜里,有匪类闯进我府中,杀了我的下人。我未住在主屋,逃过了一劫。”
安之甫装成惊讶的样子:“竟有这事?”
钱裴点点头:“我猜想,也许这也是那轿夫的同伙,受他指使,欲报复于我。”
安之甫张大了嘴,这次是真吓到了。
果然钱裴下一句便是:“也不知他会不会来安老爷家中报复,所以我赶紧来看看,给安老爷提个醒。毕竟上次的案子,是因为四夫人没办成,坏了事,累得那轿夫被查到了。他为了被遣走的小事记恨我,自然也会为那事记恨安家。”
安之甫叫道:“那可与我们安家没有关系啊。”
钱裴道:“安老爷放心,我与我儿还有太守大人都说了,让太守大人夜里头多派些人手来安府外头巡卫,莫让安府也遭了那些匪类的毒手才好。”
安之甫赶紧点头,连称正是正是。
钱裴又道:“我思前想后,也未想出那轿夫的线索,不知四夫人是否能想起什么来?”
安之甫忙道:“她疯疯颠颠的,大夫给瞧了病,让她每日喝药呢。若是她能说出什么来,我也不会受那牢狱之灾。”
“这样啊。”钱裴沉思了一会,道:“要不让我见她一面。我亲自问问她,方可安心。”
安之甫想了想,实在不好拒绝,便让人把段氏带过来了。
段氏素颜素衣,干净端庄,清瘦柔弱的模样,倒更显出她的美貌娇容来。进得屋,规规矩矩地跟安之甫、钱裴施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