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就是挑花眼了,只是因为她从没正式的穿过一天女子的裳裙嘛!
郁闷的低了头,一股脑的走到床边坐下,段锦初脸色不是很好看,虽没有明显的怒气,却没了笑容,令四丫环顿时惊慌,立刻跪地请罪,“夫人,奴婢知罪!请夫人开恩!”
“我不是乡巴佬!我也不想对你们发脾气,反正,你们要侍候我,就真心侍候,不然你们就走吧,我不敢劳驾你们!”段锦初冷冷淡淡的说道。
“夫人,奴才知罪!请夫人不要赶奴婢走,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四丫环语气里,又多了一分惶恐,既是主人口中说出来的夫人,在主人眼里,定是多少占有重要性的,虽不知来历,虽她们嫉羡,但惹恼了夫人,主人恐会怪罪,那后果……
“更衣吧!”段锦初缓下了脸色,没当惯主子的她,还真是没那般狠心。
“谢夫人宽恕!”
四丫环起身,再不敢有一丝不敬,侍候段锦初穿衣,画妆,梳头。
“夫人,全部好了!夫人可真漂亮!”看着镜子里的女子之容,四丫环由衷的赞叹。
“天哪,这是我吗?”段锦初睁眼,站起身,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嘴唇颤了好半响,连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闻言,四丫环有些迷茫,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又不敢多嘴的去问,只是道:“夫人昨夜着男装奴婢们未曾瞧出,现在换上女装,当真貌美如仙呢!”
“呵,呵呵……”段锦初干笑一声,感觉浑身不自在,这胸前没了布带,看着那凸显起来的胸脯,竟还不适应了!不过,少了束缚,倒是挺舒服的!
难道真的是太监做久了,不会做女人了吗?
这不,才迈出一步,便被裙子绊了一下,吓的四丫环忙搀住她,为她拾起曳地的裙摆,眼眸里又是迷茫,却也只道:“夫人,可以去凤鸢厅了!”
“哦哦。”段锦初尴尬的不行,小脸抽了又抽。
凤鸢厅外,左右是两列长方形的花坛,此时,杜鹃花开的正艳,紫粉色的花朵竞相绽放,空气中,飘动的满是浓郁的花香,吸闻入鼻,很是怡人。
“哇!好漂亮的杜鹃花!”
段锦初忍不住挣脱了丫环的搀扶,将裙摆一提,便飞奔过去,捧起这朵闻闻,再捧起那朵瞧瞧,看着这片花海欢喜极了!
五步远站定,瞧着夫人脸上兴奋的笑容,桑儿四人受了感染,也轻轻咧着嘴笑,似乎这位夫人,并不如高门大院里的贵夫人一样的庄重,但,率性的可爱!
“主人,方才钱掌柜所言,其实是想将关于南山采木的计划提前,我们的木材现有大量的要运往京外,京内货源已不多……”
“将详细的方案呈上来,我再看下,然后再决定。”
“是,属下明白!”
几道脚步声,自甬道上响起,风鸢厅外,四周所挺立的玄衣守卫闻声而望,立刻单膝跪地,“参见主人!”
洪亮的请安声,惊动了段锦初,自花丛中转过身来,远远瞧见那一道戴着火焰面具的锦衣身影,顿时笑靥如花,双手挥舞起,高喊道:“相公——”
楚云赫步子一滞,微垂的眸缓缓抬起,迎向那站在杜鹃花下的人儿,心,狠狠的跳动了一下,下一刻,已长身而起,飞掠向她……
一米的距离外,身形稳稳的落下,透过面具,墨眸凝望,久久的,忘了呼吸,眼珠亦忘了转动……
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紫金色镂花刻银丝长笼纱,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曳地,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
长及腰下的头发从头顶至颈后绕成如云彩般起伏的螺纹状,剩余的头发在脑后偏右处结成了一个坠马髻,髻尖斜斜地朝右肩伸出,衬得颈脖修长,妩媚娇柔。发髻中心插了两支长短不一的白色玉簪,左鬓贴着两枚靛蓝色蝴蝶纹发钿,耳珠上戴着长吊单粒白色珍珠耳环。
黛眉轻点,胭脂淡染,粉白的鹅蛋脸上黛如春山,杏眼中波光潋滟,满含着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小巧挺立的琼鼻,樱桃唇瓣,娇艳欲滴,仿若无声的诱惑。
习惯了她太监的粗布男装打扮,此刻,他竟如痴傻了一般,沉醉在她的惊世容颜中,恍若天地间,只存在这么一个美若倾城的女子!
“相公?”久久的,等不到楚云赫说话,段锦初不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我穿成这样,吓到你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