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人间炼狱

以往慕云被反噬的时候，他的头脑都处于混沌状态，但是这一次他实在太生气了，以至于他身体内的戾气已经完全被激发出来，现在的他再不是之前温文尔雅的慕云，而是充满了怒火和暴力的魔鬼，以至于红煞都被他的怒焰给压制下去，无法控制他的心神。

收拾了这个放牛倌，慕云又看到那群在野地里吃草的牛，他一时兴起，抽出宝剑，抡起红煞向牛群一通好杀，左边一扫，骨断筋折，右边一推，身首异处，那群牛也没招谁惹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凶神恶煞，看到活物便杀，紫青剑气一起，那些可怜的牛，连魂都没了。顷刻之间，四五百的头牛，被慕云杀了一个也不剩。

发泄完毕，慕云渐渐地有些后悔，自己本来是要救么么的，这个放牛倌和那群牛又有什么错？此时他的k值已经涨得非常之高。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再死，否则光坐牢就得坐上个把月。只是红煞的反噬相当霸道，他已经很难收拾起自己的杀戮之心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么么救出来，然后赶紧下线。

他擦了擦红煞的剑身，还剑入鞘，回头对卜卜说道：“我们走吧。”

卜卜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低头跟着慕云向山中走去。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小白就暂时留下，走了许久，卜卜才怯生生地开口问道：“主……主人，你……没……没事吧。”

慕云叹了口气，“放心，这次我一定要杀了峦星，替你报仇！”

“卜卜不……不要报仇。”卜卜说道：“卜卜只希望主人你……你平安就好。”

灵宠如此善良，就算在系统中作为玩家的奴隶，那些人又怎么忍心加害？慕云挽起卜卜的手，说道：“我们走，把所有的灵宠都救出来！”

所谓的北山其实是一座环形山，中间一大块盆地，四周用巨木做成的栅栏围起，一股腥臊恶臭的味道直扑鼻孔。在左侧的一处山涧里，蚊虫乱飞，如同乌云密布，下面是森森的骷髅、白骨，堆积成山，鲜红色的血已经流淌成粘稠的小河，顺着两山的夹缝，不断倾泻下来，乍一看去就好似一条红色的小溪蜿蜒在山谷之中。灵宠的皮肉腐烂，时间久了化作了泥泞的尘土，头发一丛丛一蓬蓬几乎都可以做成毛毡毯子，一条条人筋、人肠挂在树杈上枝枝桠桠，把棵大树都弄得血淋淋的一片惨不忍睹。也不知道是系统故意做成这样恐怖的场景，还是海坨山的历史沉淀下来，才造就了今天这样的景象。要不是慕云为了救么么前来，连做梦都不会梦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间地狱。

其实如果追溯真实的人类历史，那时候人们打猎为生，食物并不充足，部落之间时常发生战斗，战争的结果往往就是整族整族的人被吃掉，或者沦为奴隶。原始世界是野蛮的，但是如果和地球灭世前的那场人类战斗相比，这时候的野蛮却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只不过慕云没有经历过那次大战，看到海坨山上的惨景，就已经觉得触目惊心。

山谷的外面连着一条大河，红色的河水奔流，推动着河床边上的四个大齿轮不住地旋转，一条三尺宽的牛皮传送带随着齿轮的转动，向这边不住地送着灵宠的尸骸，全是那些剃光了肉的骨头和带着头发的骷髅。

慕云顺着传送带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不多时见到一个漆黑的山洞，里面传来的阵阵的惨叫声，叫慕云不禁觉得脊背发冷。

卜卜低声道：“看……看样子是……是个屠宰场。”

“我们先进去看看。”慕云伏下是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洞口，只见东边有两个穿着牛皮袍子的大汉，正抓住一只老年形态的灵宠挂在一棵树上，其中一人手握一把牛耳尖刀，先从那老者脚底切开一个小口，那老灵宠嗷嗷呼叫，拼命挣扎，奈何被倒掉在树上，根本就挣脱不了，大汉把脚底的人皮撕开，跟着一把撕到肚子，肠子哗啦一声流淌出来，那灵宠也就不再叫了，手法熟练得只是慕云眨了一下眼的工夫，一条性命就此交代。跟着那大汉用小刀在那人的身上一片片地把人肉切下，放到一个大水缸里腌制起来，每一次下刀，那尸体都要抽搐不已，慕云知道那是人死了以后的条件反射，血浆飞溅到大汉的脸上，他抹了一把就咽下肚子。慕云看在眼里，忍不住觉得恶心。

炎帝的灵宠都是美貌的女子，而海坨山这边却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慕云心中不禁一动，灵宠也可以变老，地穴人也会变老，难道蚩尤族这边的灵宠也产生了自我意识吗，脱离了系统的控制？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不过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这里的灵宠已经和地穴人一样可以繁衍后代，不知道么么会不会也能繁衍后代呢？如果么么可以……那她还能给我生个孩子？慕云下意识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提醒自己这个时候可不能胡思乱想。

往西边看，又有两人架着一只灵宠丢进油锅里，油花四溅，焦臭难闻。剩余的一些骨头，大概也是没什么价值了，一群壮丁便把那骨头上仅有的碎肉干净，连一点血丝也不留，吃完之后将人骨头往传送皮带上一丢，骨头就顺着传送带就丢进了后面的山涧里去，之后是被老鼠啃噬，还是被秃鹰叼走，也一概不管了。

那山洞的四周，又有七八十个小山洞，如果之前那个放牛倌说的是真的，每个洞口里面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各种形态的灵宠。其中以年轻的肥胖女子居多，也有些嗷嗷待哺的婴孩和正在发育期的少年。海坨山的人自然不会给他们的饲养“食物”，或者准备什么避寒遮丑的衣服，那些人一个个衣不蔽体，浑身上下沾满了污泥和粪便，恶臭无比，虽然都是些异性，不过在慕云眼里，这些人简直与猪狗没什么两样。

他不禁心中恻然，不由得想起了在屠宰场的那些生猪、活鸡，这些人这样被关着与那些等待宰杀的畜生又有什么分别？人吃饲养的动物似乎是天经地义，可是这些形态多样的灵宠长得那么像人，海坨山里的蚩尤族人怎么下的去口？

这时一个大汉说道：“今天的准备的灵宠还不太够啊，再抓两个出来。”

那边牢笼打开，里面一阵惊叫，“啊！啊！啊！”

那已经不是慕云所熟悉的灵宠该有的声音，而是野兽，一头明知道要被屠宰的野兽临死前发出的叫喊，听得慕云的心几乎都要碎了。大汉揪住一个女子的头发，用一个大钳子夹住她的脖子向外用力拖出，“我们养活你，就是为了吃了你，你躲什么躲？给老子出来。”

女子自出世起就被关进牢笼，从未经过炼化和升级，到现在连一句完整的话也不会说了，被大汉夹着头，她却只能哀嚎道：“放，放，放！”

慕云心头一酸，手已经把宝剑紧紧握住。

两名大汉抬着一大桶滚烫的热水放到女子面前，“脏兮兮的，先给你退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