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山当然记得这个人,听到苏锦之的话后皱眉道:“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苏锦之摇摇头:“没有。”
姜黎山却自动把这句话理解为“还没有来得及对他做什么”,于是他二话不说,敲响了离杜辛易他们房间最远的一间卧铺。
来开门的是他们不熟悉的,但是看上去却很好说话的中年商人,他看到来人是姜黎山后愣了片刻,随后马上笑着问道:“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些事要打扰您。”姜黎山也笑了起来,他没有隐瞒,将他和苏锦之在候车室时与杜辛易争吵的那些事全部说了出来,希望能够和商人换一下房间,不过他却没有提及杜辛易和另外两对旅客也有争执的事,毕竟要是提了,说不定商人就不愿意换了。
那名中年商人听完姜黎山的话后没有立刻同意,也没有立刻拒绝,毕竟从姜黎山的话语中不难发现,杜辛易和他的同伴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他要是换了房间说不定住得就没那么舒服了。
姜黎山见他面露犹豫,又接着说愿意加钱买下商人手里的卧票,他说出的价格实在太高,商人也有些心动,说:“可是卧铺的另一位客人我并不认识,如果她也愿意,那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说着,中年商人微微侧身让出一条路,让他们能够进屋去找房间的另一位客人。
和商人同住的是他们登上列车时看到的那个神情恍然的妇人,她身上穿着一条碎花长裙,外面套着棕色的厚毛衣,长卷的头发凌乱地用一条发带绑在脑后,模样看着很是憔悴,眼眶是通红的,似乎才刚刚哭过。
姜黎山和苏锦之看着她,一时竟也不知道如何开口,然而那妇女反倒自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扯着唇角勉强露出个笑容,对姜黎山和苏锦之说:“没事,我都听到了,我愿意换房间。”
苏锦之轻声和她道谢:“真是谢谢您。”
“如果不是我的侄子,我也不能住在这样的房间里。”那妇人很快就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了,她的东西不多,拎着行李走到苏锦之身边时突然停下,朝姜黎山问道,“他是您的儿子吗?先生。”
“不是。”姜黎山回答道,脸有点黑,“他是我的侄子。”
“侄子啊……”妇人轻声感叹着,眼睛突然浮上一层水雾,颤抖着手想要碰碰苏锦之脸。
她的表情太过悲恸,苏锦之望着她的眼睛忽然有些不忍,于是他站在原地没有避开,姜黎山倒是没有苏锦之那么心软,他抬手握住苏锦之手腕,正想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然而那妇人却又把手垂下了,显然她也意识到这样做是失礼的,她朝姜黎山和苏锦之歉意地一笑:“抱歉,我只是想到我的儿子了,如果他还活着,大概也有您的侄子那么大了……”
苏锦之安慰他:“请您节哀,夫人。”
那妇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把自己的车票递给苏锦之,随后就拎着自己的行李出去了。
姜黎山最后从商人手里拿到了他的车票,而苏锦之得到了妇人的,妇人睡的是下铺,苏锦之先拎着自己的行李扑到了床上,对姜黎山说:“舅舅,现在我住的是下铺了。”
“是我们一起住下铺。”姜黎山把自己的行李放到上铺,随后又从苏锦之的怀里抢走他的行李,同样扔到上铺去,然后俯身拥住苏锦之,俯身朝他吻过去。
温热的唇瓣在相触的瞬间,苏锦之的呼吸就乱了,即使姜黎山和他身上都穿着厚厚的衣服,他也感觉浑身都是赤裸的,正被男人粗糙的手掌一寸寸抚摸着,强烈的快感如过电般蹿过全身,让苏锦之忍不住颤抖着。
“舅舅……”他小声求饶着,声音在两人相贴的唇瓣间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姜黎山温柔地舔过少年下唇被嗑出的伤口,他尝到了点点铁锈的咸腥味,察觉到少年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他就没有再继续这个亲吻,双臂撑在苏锦之的脑袋旁,用鼻尖亲昵地蹭着他的脖颈,问道:“嘴巴还疼吗?”
嘴唇里面有很多粘膜,如果被咬伤了,只要不被牙齿碰到了的话其实不疼,但对于苏锦之来说,比疼痛更加令他难以忍受的是姜黎山若有若无的触碰,他把双手杵在姜黎山胸膛前,期望能将男人推远一些:“不疼了。”
姜黎山没有说话,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忽然低头凑到苏锦之耳边笑道:“看来治病的效果不错,今天之之都没有尿裤子。”
炽热的呼吸如同羽毛搔挠着耳根,那里本来就是一个人最敏感的地方,更何况是现在的苏锦之,他被姜黎山的呼吸一撩,浑身痉挛了一下,紧紧抿着唇才没有发出羞耻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