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之看着他的手，觉得手套的黑色就像是一个黑洞，隔绝了外面的所有的光线，而手套底下则是黑洞的视界，没有人可以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苏锦之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很不对劲，可他无法控制自己。

男人见他一直低着头，忽然用另一只手拎出了一颗糖，放到掌心，递到苏锦之面前：“饿吗？我这里有一颗糖，给你吃。”

糖在末世是一种很常见，却又不怎么常见的东西，因为这种可以暂时止饿，又能补充微量体力便于携带的东西往往是最先被消耗掉的。后来末世结束，基地重建，这种东西又重新出现了，但是一般只会出现在小孩子的身上，而军人和士兵们身上会带着其他饱含能量的食物，所以姜黎山现在拿出了一颗糖，让苏锦之有些惊讶。

他缓缓抬起手，想拿起那颗糖，但他却在快要摸到糖纸壳时又把手缩了回去，摇摇头说：“我不饿。”

然而男人却又把手往往伸了伸，说：“吃点甜食可以让心情变好。”

苏锦之听着他的话，沉默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把那颗糖拿了过来，拽住糖纸的两端轻轻剥着，在糖纸的哔嘙声中，他开口，轻声问道：“刚刚在一楼的时候，你好像喊了一个名字。”

姜黎山闻言一愣，然后听到少年接着说：“锦之，就是这个名字。”

“那是你在喊我吗？”

少年把纸壳剥去，然后慎重地将它放到自己随身背着的小背包里，姜黎山看着他这珍视的动作，就好像他送给少年的是世界上最昂贵的宝石，而不是一颗他在实验室糖罐里发现的小糖果。

他望着少年的眼睛，回答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