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意已决,沉静的脸抑制不了微微飞扬的眉。
他多留她三日,即是研磨自己的内心。若不放,即为不舍;若不舍,痴念未央;若痴妄,十九载修行又何其皇皇。
想得通透了,他便立刻有了决定。
他从垂幔后弹出三枚金叶子,片片贯入力道,飞扑过冷双成的鬓角眉边。她站着没动,恭顺请安,任由一片叶子滑过她的白冠,斩落掉一缕发丝。
“五天查探清楚,她死或是你活。”这句命令说出来时,已是往日的雪清语声。
一点惊鸿弹出了金叶子,尤其最后一片让她见了血,她突然懂了他的意思。
她的性命已被他判定了,她与鱼小姐,只能留一个。
秋叶已经忘记冷双成转身离去的样子,她应是没有擦去脸边血,就这样不发一语走出了门。
他遽然记起,若她就这样死了,他还不曾知道她的名字。
水晶阁门口掠来一阵风。
秋叶听到风声,走向了廊道,径直来到寝居里。
熏香渺渺,垂幔静寂,如同水晶阁里一样,不会再有一道悄无声息跟随的身影。
秋叶走向了窗边的长榻,坐下来问:“什么事?”
门外徘徊许久的银光,心怀忐忑走进来。他接到公子的成令,出了异况时才能禀告,平日里哨羽回传的消息,均由他自己一手处理。
银光知晓,初一在府里,便是第二个冷琦。冷琦所需经受的教导、管束、磨砺、惩罚,让初一再经历一次,本也是无可厚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