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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燃一时无话。

片刻后,他举起自己面前那一碗,仰首一饮而尽。

就这么沉默着喝了五六碗后,白延才再度开口。

他望着江岸,目光很远,道:“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来见你一面。”

洛燃:“见了之后呢?”

他收回目光,像是笑了一下,又像是没有,他说:“见了之后,就算是道过别了。”

可能是这一路上都隐隐有此预感,真的听到这句道别时,洛燃反倒是比自己想象中要平静不少。

他放下酒碗,盯着他少有的朋友看了半晌,末了问:“你这几年过得如何?”

这回白延是真真切切地笑了,他说你不是都知道吗,我给你的信上写了啊。

他这几年只干了两件事,一是把韦韵带到天山用冰封了起来,二就是在天池边上练剑。

这两件事,洛燃的确是知道的。

可洛燃问的其实不是这个,他想问的是,你现在有没有少难过、少痛苦一点?

白延没有回答。

于是两人便再度陷入了沉默里。

这沉默太过长久,久到洛燃以为这场告别已经结束的时候,白延才重新出声。

他说:“阿韵走后,我一次都没有梦到过她。”

“太奇怪了是不是?”

“……”

“我梦到过我娘,梦到过你和你师父,也梦到过我义母,我甚至还梦到过段鸿,唯独没有她,一次都没有。后来我想,既然她不愿意来见我,那就我由我去见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