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等着他缓了缓,头顶一道凉薄低柔的声音响了起来:“隼摩尔,我记得你婢女为你生的长子已经九岁了罢。”
隼摩尔闻言,浑身一僵:“你……你想干什么……咳……不准碰他!”
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那一刻,他忽然清晰地看见逆光之下,金色鹰身面具后,那一双泛出冰冷金属色泽的眸子里莫测晦暗的诡光。
他也听见那一道黑暗的影子意味深长地道:“不必担心,你喜欢复仇的戏码,本尊自会庇佑你的儿子,十年里好好地活着,也会继承你的遗志,待得十年后,再向赫金王帐复仇,本尊会让人原原本本地将王帐与你们兄弟的恩怨告诉他。”
隼摩尔呆愣了片刻,随后他忽然疯狂地握住剑想要挣扎起身:“不……不!”
但是下一刻,一只穿着银色战靴的脚便忽然踏在他的胸口伤口处,慢慢地足尖用力,随后一点点地将他踩回了地面上,仿佛碾碎一只蝼蚁一般。
随后,他再次听到了那一把幽柔悦耳的淡笑声在他耳边响起,宛如噩梦:“不过十年后,你们赫金人间的胜负,鹿死谁手,你的儿子能不能活到最后,本尊不保证,本尊只能庇佑你们美丽的草原永远不得安宁,永陷战火。”
“咳咳……不……不……求你……放过……放过……咳咳……。”那一刻,隼摩尔忽然不能控制地想要求饶,但是在看清楚身上魔神面具下唇边残忍的笑意后,他忽然彻底的绝望了。
这个魔头,一切都是他的陷阱!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谁是鹤,谁是蚌,谁又是渔翁?
他的野心,隼钦宁的野心,甚至旭旭的野心最后却成了毁了赫金未来的导火索么?
他和隼钦宁、旭旭、甚至苏千城和宫少宸……都以为自己是渔翁,但到头来……谁又做了谁的手中刀。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开始布局。”隼摩尔抱住身上的那只脚,失神地瞪大了眼,死死地看着自己头上的阴影。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明明他的谋划如此缜密,逼得对方如丧家之犬,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成功了,不管是复仇,还是为自己登上汗位的筹谋。
“你将死时和你孪生哥哥真是一模一样——聒噪。”银甲魔神微微翘起薄唇,凉薄地一笑:“至于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很重要么?”
秋子非微微倾了身子,金色的眸子阴翳地看着脚下的男人,指尖慢慢地擦拭过自己手上猩红的长剑:“也许是从他将我从永冻川,或者说永冻原带回赫金的时候,也许是从你和宫少宸将手伸到天鹰沉眠的圣地,炸了山的时候就该知道,就该明白唤醒本少将的代价,你们未必承受得起。”
他顿了顿,极慢地道:“你们竟私自将只属于我的人的性命拿走,就都下去为他陪葬罢。”
“嗡——!”那长剑发出一声诡异的诤鸣,像是幽暗而诡冷嘲笑声。
隼摩尔失神地睁大了眼,目呲欲裂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