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压下脑中纷乱的猜测,对夏至道:“太平应该安排了内应送我出府,你去给那婢子传话,说我更衣后即可出府。”夏至犹豫看我,似是要劝,可又终是未发一言,退了出去。
既然她能从临淄王府带走嗣恭,这王府内不知已有多少人,盘根错节地监视着所有的角落。这些内应常年依附在临淄王府,又从未被李隆基察觉……我不敢再深想,恐怕他的宠婢妾室亦有可能。
能安插入内不容易,能获得信任更不容易。
如今一朝动用,定是到了最后一步。
哪怕是我身边的人,又怎敢说真的是一心不二的……
我低头看跪在身前的冬阳,此时此刻,怕只有这个心有李隆基的人,才能托付。
我压低声音,几不可闻道:“冬阳,你听好我说的话,我走后一个时辰内你要找机会见王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夏至。你要亲口告诉王寰,我在太平府上。”
冬阳身子一震,猛地跪下。我又道,“书箱下压了一叠书信,你收好,倘若我不能再回来,要将这些寻常家书隔五日送出一封,让他知道我还安好。”
她再说不出一句话,仰头看我时,已是泪流满面。
我伸手,抹去她的眼泪:“不要哭,不要让任何人怀疑。冬阳,边关安危,郡王性命,我全部托付于你了。”
王寰是李隆基的正室,太原王氏是真正站在李隆基这边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