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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尚瑾对这样的情况自然欢迎的很,她并不嫉妒别人的才能,就算这些人中,将来有人能靠着本事爬到比她更高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是好的办法,利国利民之策,她就会用心去做,所得的功劳,也大大方方的呈到御前,一时之间,在下属之中的名声倒是风头无二。

沈尚书心中懊恼,但孔尚瑾做事很有分寸,像是茶、盐、漕运之类的,她向来不插手,这三样可是户部最来钱的东西,孔尚瑾这么一放手,自然给了沈大人很大的便利,要知道前任的左侍郎可是二皇女的人,那位不事事跟她对着干就不错了。

孔尚瑾让了一步,沈尚书也总不好逼迫太过,所以许多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户部蒸蒸日上,皇帝对她也屡屡夸赞,沈尚书虽然心中不痛快,也只能压在心底。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也是孔尚瑾故意为之。

茶盐什么的,利润确实是很高,但同样代表着麻烦,这些上头的利润,常年掌握在某些人的手中,她想要有什么大动作,也得等到赵旭站稳了脚跟才成,否则只靠着一腔热血,只会碰的头破血流。

比起大刀阔斧的改革,孔尚瑾更喜欢慢慢的蚕食,毕竟每一次的改革面临的都是鲜血,如今明朝大战之后百废待兴,又经历了皇女们的政变,新旧两帝的交接,并不适合有天大的动作,否则的话对百姓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户部的动作不断,但都是小动作,但获得的收益却实在是不少,看着日日丰盈起来的国库,赵旭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连皇后动了胎气也不能阻挡。

不过孔尚瑾却不满足,将目标放到了海运之上。

明朝并不禁止海运,但都是私人船队,去的地方也不远,孔尚瑾脑海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正好赵旭也曾靠着海运发家,两人几乎是一拍即合。

于是第二年的春天,即使有反对的声音,明朝一百五十五艘大船组成的船队终于出发了,这次他们要去的地方更加遥远,更加危险,也会带来更大的利益。

在出海这样的大事情掩盖下,孔尚瑾频繁发布下去的政令似乎更加不起眼了,譬如平民开荒可以却官府领取一定的种粮,当年只需要还上相同重量的粮食即可,开出来的荒地便归给那人,前三年都没有任何的税务。

这年头良田的价格是惊人的,但同样的,老百姓拥有的田地其实也不多,毕竟越多的土地代表着越多的税务,若是平白去开荒,没等本钱赚回来,先得被税务拖垮了。

这条政令看着简单,但要一层层的实施下去也是艰难,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若是当地的父母官不照做,上头还能一个个都知道处罚不成。

这时候邮局的好处就显露出来,一个政令下来,每处的驿站都贴出告示,先弄一个众所周知,就算那官员还想讨得一些好处,在民意面前,也得收敛几分。

荒地开出来,三年之后便又是一片良田,荒地回本难,可良田老百姓可喜欢着呢,一时之间,民间开荒的风气越来越大。

等官方的大船出海之后,孔尚瑾一直忙碌的日子总算是空闲了一些,户部的事情都是按部就班的,她也不用时时刻刻的盯着,倒是这一年多的时间,她去秦家的日子少之又少,如果不是韦氏和秦玉双知道她忙碌的连家都难回,恐怕心中也得有意见。

难得闲暇,孔尚瑾自然是要去秦府献献殷勤的,正巧韦氏想给秦将军做场法事,作为未来媳妇,孔尚瑾自告奋勇,陪同一群老弱内眷往山外的寺院去。

韦氏坐在车中,看见儿子有些神色不思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说道:“怎么,惦记瑾儿了?”

秦玉双脸颊微微一红,却是坐直了身体,抿了抿嘴说道:“她这段时间忙得很,方才看见的时候,像是瘦了。”

韦氏会心一笑,伸手拉住儿子的手,笑着说道:“放心吧,永宁候府还能看顾不好自家的小姐。”

不等秦玉双说话,韦氏继续说道:“也是你娘的孝期耽搁了,幸好再有半年就过了,侯府那边也传了话过来,希望明年年头就把婚事办了,毕竟你跟瑾儿年纪都不小了。”

秦玉双的脸颊通红一片,却听韦氏说道:“这有什么好害臊的,这几年看着,瑾儿是个好的,以后啊,我这个当爹的也能放心。”

秦玉双其实是有些不放心家里的,他若是出嫁的话,以后真的只剩下孤儿寡父的,只是这话他心中想想罢了,不管是父亲还是妹妹,都不会同意他留在家中。

秦玉双叹了口气,低声说了一句:“我舍不得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