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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她便看向了齐福,院中的南煜人,只有他和谢无咎还活着。

谢无咎一叹,“他是你师父身边的人,留条命吧。”

沈苏姀听到这话眉头微皱,而后只是将那迫人而冰冷的目光移了开,她上下打量谢无咎一瞬,“现在你是我的俘虏,不要挣扎,不然我会很乐意在你身上扎几个窟窿。”

说完这话,沈苏姀转身走了出去!

王翦看向谢无咎,谢无咎呵呵一笑,“我自己走就是了!”

说着就迈开了步子,齐福呻吟着想要拉住他,谢无咎一叹蹲下身来拍了拍齐福的手,“好了,留一条命已经很不错了,别像你哥哥一样。”

说着拍开齐福的手起身而走,果然不需要人催!

径直从这处民宅的正门走出去,外头正是柳州的大街,此刻的柳州正处于一片慌乱之中,百姓们闭户不敢出,街上却可见被抱头跪倒的南煜士兵,这些是朝秦军投降的,而那些没有投降的,则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有些没了呼吸的南煜士兵手中还握着剑,显然是不愿屈服的做了抗争,谢无咎咬牙在心底为他们道了一声“走好”,便见沈苏姀走出几步翻身上了绝影的马背,看到绝影,他心底又是一叹,他已经从皇帝变成俘虏了!

“你这样掳了人就走实在像土匪!”

谢无咎挑衅,沈苏姀坐在马背之上却根本不看他,她马鞭一落,直直朝着城门处走,谢无咎哀嚎一声,“苏苏,你可真是一点情分都不讲了吗?!”

回答他的只是绝影越来越远的马蹄声!

谢无咎颓丧的站着,哀叹道,“本想守株待兔,结果被瓮中捉鳖了!”

话出口反应过来不对劲,忙补道,“呸,我才不是王八!”

这边王翦拉了一匹失了主人的战马走过来,谢无咎看见那战马眉头一阵紧皱,他知道,沈苏姀的目的便是想袭城掳人来讲条件,现在必定是要早早离开柳州为好!

谢无咎认命一般的翻身马上马背,慢慢悠悠的朝城门处走,城中被破坏的并不严重,除了南煜士兵之外,秦军并未伤害任何百姓民户,然而到底是异军入侵,百姓们心里的畏怕可想而知,谢无咎御马走在这街市之间,忽然觉得沈苏姀对他还是有情分的,至少他没有给他五花大绑或者带上什么标识阶下囚的镣铐……

谢无咎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命运是如何,因为秦军大营之中除了沈苏姀还有个秦太子嬴纵,嬴纵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一次会不会顺理成章的将他一刀剁了?!

怀着这想法,谢无咎委实不愿去秦营,所以当他到了城门口发现城门紧闭没有一个秦军出城的时候他的心底涌起了巨大的希冀,紧接着,他发现沈苏姀身边站了个人,此人乃是容飒他识的,此刻容飒正面色沉沉的说着什么,同时将一只信筒递给了沈苏姀。

沈苏姀平静的面孔,正是在看到那信筒里的信封之后陡然暗沉!

谢无咎心头一跳,心底的希冀无限扩大,他想他的守株待兔之局或许没有白废,只不过眼下有点麻烦的是他自己没来得及逃跑,他委实后悔不曾听齐福的话……

心底正暗自神伤,下一瞬沈苏姀冷箭一般的目光却骤然射了过来,她马鞭一落,直朝着他而来,在他五步之外驻马,语声冰冷的道,“你算准了我们会来?”

到了这会儿,再隐瞒难免显得没有风度。

谢无咎咧嘴一笑,“对啊对啊,我想着你知道我就是南煜新帝之后必定会想我,然后没想到……哈哈……你果然来了,然后我就提前告诉了李信让他防备,我还……”

谢无咎及时的止住了话头,然后不出意外的看到沈苏姀眉头越皱越紧,那目光太过骇人,谢无咎下意识的吞咽一下,背脊一阵阵发凉,沈苏姀适才的狠劲儿跃入脑海之中,谢无咎脖子一缩恨不能就这么御马逃跑,可就在他满心不安的时候沈苏姀冷凝的表情一变,却是笑了,那张精致的面容幻化出极美的笑来,让谢无咎一时失神!

沈苏姀将那信报收在袖中,朗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留下吧,如此也不算废了你的一番苦心,传令下去,大军守好城门肃清城内敌军!其余人,扎营!”

谢无咎觉得哪里不对了,凭着沈苏姀的反应,他断定必定是建州方向的大军知道了他们的踪迹已经开始回围了,而秦军不熟悉南煜地形,又不善于抵抗瘴毒,与其这时候匆忙逃回大秦,不如依仗柳州的城防以逸待劳争取时间,说不定还能等到大秦派来援军……

谢无咎忍不住的弯了唇角,他的苏苏什么都算得到,可她却不知道西北之地正有一只二十万人的大军正朝柳州而来,到时候,她的五万人马可还能安然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