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冲和王翦自知道了郴州的瘟疫之后心底便压着一股子意气,赵冲性子豪烈,最是不忍吃这样的亏,而王翦出自天狼军,怎能忍受天狼军将士生受折磨?!因此无需沈苏姀多言他们心底早已杀意腾腾,之所以犹豫,只不过是因为这作战计划嬴纵不知而已……
赵冲和王翦齐齐应声,转身退出了大帐,沈苏姀看着桌案的地图又皱眉片刻,继而再拿红色的朱笔在那地图上写画起来,正写着呢,帐帘被人一把掀开,沈苏姀皱眉抬眸,顿时看到宁天流满是怒容的走了进来,沈苏姀挑了挑眉,又低头去看地图。
宁天流见她如此平静似乎更怒,深吸几口气方才走到她面前来道,“旁人看不出,我却知道你打着别的主意,你让赵冲和王翦做什么?”
沈苏姀继续写写画画,偏偏不答宁天流的话。
宁天流唇角紧抿,来来回回踱起步来,转头去看,沈苏姀在地图上的每一笔都蕴含着深意似得,他不在多言,只等一炷香之后沈苏姀将地图收起才听到她开口。
“让辅国将军和郑希也过来吧。”
宁天流皱眉,心知她是要向他们宣布什么事了眉头微微一皱。默了片刻还是转身出去了一次,韩林在乾州留守,这里便只剩下这几位主将。
没一会儿申屠孤和郑希便到了大帐,沈苏姀一派泰然的坐在主位,口中道,“郴州要退兵的消息你们应该知道了,明日天黑时分我带所有的兵马出牧州,你们留下来等太子回来,虽然退到了牧州,但是敌军有三十万,还是不可小觑。”
话音落定,申屠孤先皱了皱眉。
嬴纵要回来了,沈苏姀怎么会离开?
且带兵离开的时间是在天黑时分……
沈苏姀瞧出了众人的疑惑,只顿了顿便继续道,“南煜此番三十万大军袭琴,建州和柳州便各自只剩下了十万兵马,对于大秦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倘若错过了,大秦接下来便会继续陷入不利之境……”
对上众人似明非明的目光,沈苏姀点头。
“没错,我欲带兵奇袭柳州。”
沈苏姀的语气根本是已经做好了决定只等通知他们,宁天流深吸口气面上愠怒,“我早就知道是这样,我知道你想到了好的法子,不过这领兵之人换了谁去都行,就你不行,后日午时他就到了,你这样行事必定是瞒着他的!你要我们如何向他交代?!”
沈苏姀面色一凛,“军中之事需要向谁交代?!天狼令和苍圣令是他亲手予我的,便是给了我独断之权,如今我军令已下,你还想违令不成?!”
宁天流素来是风清朗月的人,极少看到他这样急眼,沈苏姀寻常时候也是泰然若定的,眼下这幅样子却委实有些慑人,郑希在旁瞧得心急,连忙起身,“娘娘……”
“你坐下!”
话还未说完,沈苏姀先一记冷眼看了过来,郑希唇角一搐,竟像是看到了嬴纵似得心底微微发怵,当即听话了坐了下来,谁知沈苏姀已看穿了他的心思道,“此事已决,我诸事都已经安排妥当,眼下告诉你们不过是为了给你们一个底,郑希,你是他的谋士,跟了他多年,你转身出去就可以把这事传信给他,可你得知道郴州眼下是和情形,郴州的退兵不止是退兵,而是一个专门为南煜三十万大军设下的局,你现在告诉了他,他必定会提前离开,掐不准时间,就会惹得南煜大军怀疑,到时候大秦就会功亏一篑!”
沈苏姀语声寒栗,且句句有理,只叫人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微微一顿,她又道,“我心意已定,明日一早便会带着大军出营,先北上,再入山,天黑时分就南下,你们现在告诉他,来得及吗?有用吗?既然无用,就不要做这样妇人之仁的事!”
沈苏姀笃定万分,显然是不会为谁的规劝所动!
宁天流只听得叹气,“你有没有想过他回来之后见不着你会如何?”
沈苏姀垂眸,“他不会如何……到时候我已经走了,他难不成还要抛下这军事去追我不成,他还没到这个地步,再者说,他知我甚深,也只有他留在后方我才能在前面行事便利,换了旁人,他自己只怕都不放心,因此,他必定会留在大营之中专心对付南煜。”
沈苏姀每一步都算好,宁天流三人竟然无话好说,沈苏姀又看他们一眼道,“至于为何非要是我去,自然因为我自己去才更有把握,大秦近年来征战甚多,今次更是遇上了南煜,能早一点结束便早一点结束,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
沈苏姀话说的明白,她就是为了嬴纵才这样做的,宁天流苦笑一下,半晌说不出话来,郑希听着竟然面生动容,对着沈苏姀抱了抱拳,也默不作声起来,申屠孤犹豫一瞬,“为何点了赵冲和王翦随行?我欲请战,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