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怎么看?为何来牧州大家想必都知道了。”
营中坐着的都是天狼军和苍圣军的砥柱,沈苏姀也没有瞒着他们的意思,何况眼下的情况想瞒也瞒不住,抬眸四扫,大家的面色都不好看!
赵冲定了定神道,“末将虽然未曾在军中遇见过瘟疫,可末将的老家当年正是因为一场瘟疫人都死绝了,南煜此番用心歹毒,恐怕不日便会攻郴州城!”
这话让帐中气氛更为肃穆,韩林凝眸一瞬道,“太子殿下不该留在郴州。”
王翦也看向沈苏姀,“娘娘,只有您才能劝的动殿下。”
沈苏姀心底苦笑,昨日那一幕还近在眼前,她怎么就能劝的动他了?!若她用上苦肉计之类的或许有那么半分希望,可她是明白他的,沈苏姀抬起头来,目光肃然的看着帐中诸人,“孟先生是被我亲自送入郴州的,你们要让太子回来,那其他人呢?朱瑞呢?傅青呢?云柘呢?还有宋先生和孟先生呢?他们是不是都要回来?”
帐中沉默,沈苏姀又道,“郴州城内有十万大军,太子不会在此时离开,那里有宋先生和孟先生在,瘟疫亦有得救的希望,而今我们要做的是如何防患于未然。”
见帐中诸人面色仍然僵硬一片,沈苏姀凝眸转头看向了宁天流,“调集附近几州的药材,不仅要送去郴州,咱们也要以防万一,牧州也许戒严,所有人都不得随意进出!”
不等宁天流答应便低头摊开了地图,“城外西南和东南两个方向放出探子,另外,给我好好查查建州那边的动向,南煜要增兵,增多少?何人领兵?增兵路线,我都要清楚知道!另外,那南煜火炮的数量最好也要探查个清楚明白。”
沈苏姀语声沉肃,反倒能安定人心,看她一个女子都这样沉稳若定,旁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示弱,再加上在场之中论起对嬴纵的担心无人能比得过沈苏姀,赵冲等人看沈苏姀的眼神便又多了一丝敬佩,沈苏姀吩咐完,只留了宁天流在帐中。
宁天流看着沈苏姀,有几分疑惑,“怎么?”
沈苏姀思忖一瞬,语声放低了些,“除了药材,我还要这些东西。”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信纸来,上面细密的写了几十个小字,宁天流起身接过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万分讶然的看着沈苏姀问,“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沈苏姀抿唇,“师兄虽然走了,咱们却不能停。”
宁天流有几分怀疑,“可这量未免太大……”
沈苏姀狭眸,“你只管想法子找来便是了,这些东西不易寻,我亦会让我的人去寻,咱们一起行动总要快些,我只怕南煜人等不及抢先一步动手!”
宁天流眯眸,“若是南煜攻城之时瘟疫还未治好……”
沈苏姀语声微沉,忽的带上了几分压迫之力,“若真到了那一步,自然有到了那一步的法子,眼下,我信师兄和宋老定然能想出法子治好那疫病。”
宁天流无话好说,只得应下此事转身离去。
沈苏姀独自坐在主位上静默片刻,忽然起身走了出去,她未回自己的大帐,反是先到了香书的帐篷,进了帐篷香词也在,见她来了站起身行礼,角落里的军床上,香书面色苍白的睡着,因为睡得太久,面上毫无生气,再不是往常那个嬉笑怒骂又爱哭的俏丫头了,沈苏姀满是心疼的坐在床边,轻抚着她的面颊叹气,“怎么就不见好呢?”
香书迷迷糊糊的睁开眸子,看到沈苏姀坐在自己自己身边顿时醒过神来,颇有几分无奈的看着香词道,“香词,你怎能让娘娘进来?!娘娘若是过了病气怎么办?!”
说着又看向沈苏姀,“娘娘快出去吧,您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会儿再生病了该怎么好?不用担心奴婢,奴婢就是有些昏沉,没事的!”
香书说话有气无力的,又十分动容沈苏姀对她的关心,说着说着眼眶就微红一片,沈苏姀按住她的手,眉宇之间也透着几分忧戚,语声一低道,“好了,我没你说的这样娇弱,郴州那边染了瘟疫,太子不愿离开,亦不许我去,听说死的人很多,我这心里……你们都是跟了我许久的人,无论如何不愿看着你们出了什么事!”
沈苏姀语声带着哀戚,眉头一时深深地拧着,顿了顿又道,“你病得也久了,早前师兄说是连日的劳累加上风寒积压的,他一直不敢给你用重要怕你受不住,依我的意思就这么拖着也不是法子,我欲让军医给你加重药效,你可愿意?”
沈苏姀这是为了香书好,香书当然没什么不愿意的,她连忙点了点头,“一切都凭娘娘做主,我这身子本不是较弱的,必定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