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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破绽,仿佛忘记了昨夜之事,沈苏姀对着他点点头,而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孟南柯一眼,见后者对她颔首,她这才马鞭一落疾驰而去!

出了陵山大营便上了官道,因是接近望京,官道分外宽敞,又因为战火将起,此时的官道之上一个人也不见,一行四人一路疾驰,两个时辰之后方才远远地看到了忻州的城楼,嬴湛马速一块和沈苏姀并骑,眯眸道,“还是那句话,七哥在大秦等你!”

沈苏姀握着马缰的手一紧,“没人比我更知道了!”

话音落定,马速已经加快,一行人又奔出了七八里地,顿时便看到一行身着军服的兵甲站在忻州城外,当首的那人正是昨日才见过的墨檀,见沈苏姀出现,墨檀当即迎上来,在马背之上对沈苏姀一拱手,道,“郡主,司命大人正在等您!”

离得近了,沈苏姀便看到了忻州城上戒备森严的兵甲,他们个个手执长戟,隔得老远也能看到那刺目的寒光,沈苏姀一扫而过,面色平静,“带路吧!”

墨檀对沈苏姀的镇定似有几分意外,再看她身后拢共就三人更是愕然,却是不敢失礼,当即抬手一请,对着他身后的百余兵甲大喝一声,“恭迎上阳郡主入城!”

此令一下,百多兵甲的列阵分立到了大路两边,一副恭迎姿态,沈苏姀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直直朝着城门而去,城门本就是敞开着的,宽阔的正门大开,规格极高,四人穿过黑洞洞的门禁入了城,身后百多人顿时跟了上来,“哗啦”一声响,那寒铁铸就的城门就此被关了上,嬴湛和容飒对视一眼,眼底都生出了戒备。

沈苏姀回头看一眼墨檀,“领路吧!”

墨檀顿时打马而上走在前头,忻州紧靠着望京,城池自然繁华,城中主道亦是十分宽敞,沈苏姀本以为微生瑕应当是在这城中某处官员府邸或者是在行宫衙门,却不想墨檀最终将他们带到了一处看起来十分简单的民宅之前,那宅子并不小,却到底比不上达官贵人来的阔达恢弘,见那门额之上挂着“云府”二字,沈苏姀意味不明的笑笑跟着墨檀走了进去,府中在这盛夏时节一派花团锦簇,布置的颇有几分雅意。

那百多士兵停在了府门之外,沈苏姀几人在壁影之前下了马。

沈苏姀将绝影交给墨檀,忍不住道,“好生照看。”

墨檀点点头,交给一边的侍卫之时便又多吩咐了一句,而后才走上前来,“郡主,这边请,司命大人在主院之中等您——”

这府院只是一处富贵人家的形制布置,府中也不见来回巡逻的士兵,甚至连下人也不见一个,虽然表面上一片平静,可沈苏姀知道有微生瑕在的地方绝不会如同看起来这般简单,沿着长长的回廊往府院深处去,最终在一处叫“鹤居”的院落之前停下了脚步。

“郡主,司命大人只见您一人。”

沈苏姀皱眉,还未说话嬴湛已冷笑一声挡在了沈苏姀身前,“怎么,你家主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且告诉他,本殿下乃是大秦十皇子,不远千里特意来拜会这位名满天下的司命大人,只是不知道他敢不敢见本殿下!”

墨檀唇角一抿,见嬴湛一福盛气凌人的模样有些犹豫,正说话间,院内却传来一声低笑,那笑音低沉好听,而后幽声道,“请诸位进来说话。”

嬴湛冷哼一声,挑衅的看向墨檀。

墨檀只得躬身,“郡主请,十殿下请……”

四人便进了门,沈苏姀听出了那道声音,和云嵇低沉清冷的声音不同,现如今的这道声音之中多了两分淡淡的邪气,刚入了院子众人便看见这正厅的屋子不同,所有的窗户都紧紧关着,且窗棂之后似乎还挂着厚厚的黑布,嬴湛和容飒微微一愕,沈苏姀和香词倒是十分平静,墨檀快走几步将那门扉推开,里头漆黑一片仿若深不见底的黑洞!

嬴湛低叱一声,“这屋子是人住的吗?!”

和沈苏姀早前所见一样,屋子门口是一扇巨大的墨色屏风,将门口投进去的光都挡了住,沈苏姀面色平静的绕过那屏风走进去,嬴湛几人都跟在了她身后,甫一走进去,四人呼吸都是微微一滞,一身白衣的男人面上覆着一道白巾跪坐在矮榻之上,在他身前正放着一套茶具,屋子角落里亮着一道幽蓝的烛火照明,将这一出黑暗衬出万分的诡异来,而那白衣墨发似有眼疾的男人便是这诡异之中最为圣洁安然的所在。

和沈苏姀第一次见到微生瑕的时候一样,嬴湛三人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仿佛世外仙人般的男人会是传闻之中以神权凌驾于皇权至上的大司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