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蓦地松口,见他肩上被她一口要出血丝来又觉得心疼,只冷哼一声扒住他的脖颈不放,“从今往后,走到哪里都让宋薪跟着。”
“好好好,我也有此意。”
沈苏姀这时才敢长长的送出口气来,嬴纵一个翻身将她放在自己身上,轻抚着她的腰背叹息道,“怎么这样不禁吓,便是我真的怎么了少将军也该是泰然自若掌控大局!”
沈苏姀刚松快下来的面容便又是一沉,屈肘在他胸前一撞,恶狠狠道,“你还敢说!贪睡至此时,军中大事不顾却用这等事来吓我!简直昏君!”
嬴纵被撞的闷哼一声,随即拧了眉头抓着她的手揉自己胸口,别个女儿家生气起来无非是打掐一番,可他身上这位生气起来却是实打实的能叫人内伤的,且这话,也委实将大大的罪过放在了他的身上,嬴纵面上便生出几分一本正经的委屈来,“昨日已经交代过了,今日白日里我在府中陪着你,下午再过去,发兵战法基本已定,我不必时时守着。”
沈苏姀适才是气急了,此刻一想再看到他这幅表情便有些失笑,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谁管你什么时候过去,我又不是你的幕僚亦不是朝廷的言官你爱如何便如何!”
嬴纵眯眸,“你不是我的幕僚不是言官,可偏偏我只听你的,你得管我。”
沈苏姀“啧”一声,又转眼看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别想说些好听的糊弄我!若是在和我开这等玩笑我非饶不了你!你都不知……”
沈苏姀本是一本正经的训人,到了这句却是一顿,嬴纵好好地领受着,见此眉头一挑,沈苏姀便不看嬴纵,蓦地趴在他肩头将他抱紧了,“你都不知刚才我有多怕。”
嬴纵心中瞬时软做一片,眸色暗了暗不知该如何接话,默了片刻方才转头亲了亲她的侧脸,“真真是个傻姑娘,今日是我错,你要如何罚我都好……”
沈苏姀闷着未语,默了默才道,“那日我才说了你患得患失,其实我也一样,香词说我比往常鲜活了些,我亦觉得这些日子虽然一直在奔波心中却很满足,嬴纵,我们之间太不容易了,若你真的怎么样了我必定受不了。”
嬴纵安抚的吻上她的侧脸,沈苏姀却转过头吻到了他唇上,四目相对,眼底皆有万分感叹,嬴纵不着痕迹的加深这个吻,只等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之时方才分开,嬴纵将她颊侧的头发顺至她耳后去,语声幽幽道,“昨日宋薪交代我,莫要让你太劳累。”
沈苏姀一怔,待回过味儿来面色顿红,打了他一下便从他身上滑下掀开床帐下了地,嬴纵随后起身走至她身后,接过她的衣裙为她更衣,沈苏姀眉头微拧有些放不开手脚似的,“若是叫旁人瞧见定要要损了你威严,往后这些事我自己来。”
嬴纵着了一身墨色单衣,闻言皱了皱眉,帮她系好了腰带便站在了她身后,看着铜镜里的人影唇角微弯,“现在抱着你的只是你的夫君。”
沈苏姀心中动容,两人又是一番磋磨方才出了内室,用完早膳,宋薪照例来为沈苏姀请脉,宋薪面相慈悲,又因为年纪大面生许多褶皱,往那里一座像是一尊瘦版弥勒佛,摸着下巴的一小撮白胡子探脉一番,点点头道,“药起效了,如此再有个两三月调养便能将身上的弱寒之症尽数拔出了,再加上王妃功夫底子好,必定是长命百岁的。”
嬴纵放下心来,挥手让宋薪退下,沈苏姀见状却不许,直声道,“宋先生,劳烦您为王爷瞧瞧,我总觉得近来王爷面色不好。”
宋薪摸了摸胡子,“好呀好呀,王妃真是关心王爷!”
宋薪说着又落座,嬴纵只好挽起袖子让宋薪请脉,宋薪摸着那一小撮胡子皱眉一会儿,而后便收手道,“王妃放心,王爷好得很,面色不好的话……多是因为思虑太重累着了。”
“他身上有浮生散的毒先生当是知道的吧?”
沈苏姀问的直接,宋薪便点点头,“知道知道,当然知道。”
沈苏姀眸色一凝,“那毒眼下如何?”
宋薪便是一叹,“这毒不好解啊,不过幸而王爷底子好,这么多年来灵丹妙药未断过,再加上王爷内力深厚,因此将这毒压制的死死的,只要注意别受伤就成了。”
沈苏姀微微松了口气,还是不放心的问,“只要不受伤就不会发作?”
宋薪撩了嬴纵一眼,点点头,“没错。”
沈苏姀便弯了唇,“多谢先生,先生去休息吧。”
宋薪笑呵呵的应声,背着自己的药箱离开了。
“如此你可放心了?”
嬴纵笑着问一句,沈苏姀长松一口气,仍有些心悸的道,“谁要你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