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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点头如捣蒜,“沈姐姐放心,我现在明白了!”

沈苏姀叹了口气,嬴纵便在桌案之下握住了她的手,今夜乃是首战告捷的庆功宴,然而天狼军军纪严苛,没有大胜之前基本没有庆功宴一说,然而许是因为沈苏姀初临嬴纵心境大好,今夜还是许了营中将士放松些,虽然没有酒,却也是改善了伙食让营中战事尽兴,而这中军大帐之中坐着的自然都是自家人,清远和明生身份特殊,也坐了一席。

嬴纵对于沈苏姀重视的人总是不遗余力的培养,再加上清远明生明理知事亦有天赋,他的心思亦不会白费,眼下清远和明生还小,可将来却极有可能成为朝堂砥柱成为他的心腹,有情分有权衡,如此方才是嬴纵做事的准则,当然,这个准则不能放在沈苏姀身上。

“苏姀似对战场之事似乎很有感悟。”

宁天流坐在右下手位上,闻言忽的道出一言,战场上只有活人和死人,活人只有兄弟和敌人,这样的话,没有点儿血气的女子怎么会如此淡然的就说出了口。

沈苏姀眉头一挑看向宁天流,“世子在怀疑什么?”

宁天流笑开来,“我怎么敢,直觉苏姀心性非寻常女子。”

沈苏姀摇头失笑,看了身旁人一眼道,“耳濡目染罢了。”

宁天流眉头一挑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主位之上嬴纵便皱眉看过来一眼,“这几日且在冀州修生养息,君临那边的动静你多注意些,护住宁国公和朝臣。”

宁国公是宁天流之父,他自然是要十二万分上心的,闻言便点了点头,嬴纵默然一瞬又道,“你若实在不放心想现在回君临也可。”

宁天流苦笑一下,“老爷子早做了安排才非要让我们出来,我若回去他必定气死!”

嬴纵点点头便不再多言,那边厢沈苏慕便道,“眼下忠勇军还剩八万多人,和我们军力相当了,且不知煜王还有没有什么安排,若是直攻黔城还得费一番功夫,煜王……就没有别的法子吗?能兵不血刃便是最好的。”

这么一说嬴纵便沉了眼,下颌微抬,目光一时悠远起来,“煜王年少之时看起来与世无争却并不代表他心性游移,相反,对他兴趣不大的事他常有些散漫,可对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他却是势在必得执着非常,现如今他领兵出君临,又怎会与我止戈!”

在场诸人,最为了解嬴策的便是嬴纵,早前都知他们二人兄弟情深,到了这一步,最为为难的自然是嬴纵,沈苏姀微叹一声,将嬴纵的手握了住,嬴纵柔柔看了她一眼,语声一正道,“一场恶战是免不了的,不平此战难以立天下。”

朱瑞冷哼一声,“反正咱们天狼军万事不惧!”

帐中气氛一时沉寂了几分,宁天流见状当即活络气氛,与沈苏慕一唱一和倒也还算和乐,至宴毕众人都暂退,沈苏姀看着嬴纵的目光便有几分心疼。

窗外皓月当空,幽幽清辉淡了军营煞气,嬴纵站在窗前将沈苏姀搂在怀中,语声低低道,“这帐中委实简陋,不如去城中寻一处院子住下?宋薪明日回来,届时好为你调养。”

沈苏姀闻言笑开,“我自要和你一起的,难道我还怕这帐中简陋吗?”

沈苏姀从前行军多年,又怎怕这军中简陋,何况她眼下已记起了一切,对于军营的感情又有些不同,见嬴纵微微拢着眉沈苏姀便道,“从前你我可不能在军中如此明目张胆,如今也叫我试试这样的滋味,何况我亦想时时陪着你。”

淡淡几语又叫嬴纵眼底意浓,他深深叹了口气看着她清透黑亮的眸子,“我总在怀疑眼下这刻是不是真的,生怕哪一日你就这么消失了。”

沈苏姀又心疼又觉得好笑,只靠在窗棂之上抚上他的眉眼,“我说过,既然来了便是会陪你一起的,又怎会忽然消失了?嬴纵,这么多年都是你一人,因而你才患得患失。”

嬴纵面上便生出几分苦笑,“那时候从未想过能有今日。”

沈苏姀心中动容,抬手环上他的脖颈,“老天爷是公平的,见你如此诚痴不忍叫你一腔深情白费,你我死劫皆渡,从今往后我们都不会再分开。”

微微一顿,沈苏姀伏进了嬴纵怀中,“也不知王府是否变了模样,待回了君临,我要取了去年冬日藏下的冬雪来制香,到时候让人送去昆仑给母妃。”

嬴纵正弯唇,沈苏姀的手忽的从他衣襟之内滑进去,上上下下的摸索着,瞬时让嬴纵小腹一热,他一把抓住沈苏姀作乱的手,语声微哑,“阿姀,我一直在克制。”

沈苏姀从他怀中退出半分,盯着他的眸子却无情潮之意,只清明的道,“你身上清减太多了,早上我就发现了,你面色也不对,嬴纵,你是否哪里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