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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至此,沈苏姀和嬴纵便在偏厅用起了早膳,青袂几人在正厅等着,面上的笑意却有些牵强,却是一叹道,“或许也是他的造化,你们不必担心,有我在,他必好无疑!”

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四人心照不宣,只青袂说了一句其他人都不再多言,待沈苏姀和嬴纵用完早膳从偏厅走出,青袂便以让嬴纵未沈苏姀取药之名将他叫走了,西岐茹亦跟着离开,这君子院中便只剩下了沈苏姀和嬴华庭、孟南柯三人!

嬴华庭仍是那副爽朗模样,上下看了看沈苏姀几眼道,“苏姀,我发现你有些不同了。”

沈苏姀仍有些虚弱,可眉宇之间眼神都有了十分轻微的变化,闻言她明灿一笑,“因为如今的我方才是完整的我,华庭,人失了一段记忆是很难受的事,特别是这段记忆对你来说至关重要,如今……再没什么教我觉得悲惨无望的了。”

嬴华庭不十分懂沈苏姀的这话,却能感觉她心境阔达了许多,自也是为她高兴,一旁的孟南柯闻言却是问了个问题,“小苏,你记起了前事,是否知道当初为你下咒之人是谁了?”

说至此,沈苏姀面上的笑意便淡了,眼底微光一闪,她看着孟南柯的眸色变得肃然而凛冽,“师兄,当初我去江左让微生瑕为我解咒之时曾因为身上的一件法器而失败,那法器乃是我的近身之物,能压制我身上的咒术,教我想不起来从前的任何一个片段。”

稍稍一顿,她语声有些紧绷起来,“起初我遍寻不见那法器到底是何物,可是在帝宫那一日,我的牵机咒却忽然发作了,因为,那件法器被毁了。”

孟南柯不知沈苏姀说这么多是为何,正皱眉之时却又听沈苏姀道,“师兄,那件不让我想起前事的法器,正是师父给我的那块玉玦。”

孟南柯眉头猛骤,“不可能!”

沈苏姀眼底闪过一抹沉色,随即面色平静道,“此事暂且与师兄无关,我不过告知你一二,待我查清此事始末再说,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师兄想脱身会很难。”

沈苏姀当初想到这一环的时候也觉得惊震不已,眼下孟南柯的心境她自然明白,定了定神,她又道,“当年在西境,我因探敌情而受了重伤,师父闻讯赶来为我疗伤,我不知道这牵机咒如何下,是不是有一千种下法,可我知道在那段时间内只有师父来见过我。”

沈苏姀适可而止不愿再多说,她亦未说重华便是下咒之人,要解的谜团似乎有很多,判定一个人的罪恶,至少该知道这个人的动机,而沈苏姀现在,一无所知,“告诉师兄此事我只是要给师兄提个醒,师兄近期还是不要回宗门的好。”

孟南柯坐在敞椅之上,整个人面色沉暗不能言。

沈苏姀眼底也是一暗,垂眸沉郁道,“师兄的心境我明白,你我都出自天玄宗,没有谁会无端做这样的猜测,我宁愿是我哪里弄错了,届时我自去师父面前领罚。”

孟南柯仍是抿着唇不语,一旁的嬴华庭听着这些话却是惊呆了,然而此事乃是他们宗门之事,她虽诧异却也不好插嘴,只是有些担心的看着沈苏姀,沈苏姀对上她的目光,宽慰的笑笑,“你不必担心,我最难受的时候已经过了。”

人世间就是如此,从苦难中走过得了暂时的圆满,反倒是更能接受更多的丑恶,沈苏姀换上平静从容的神色不再多言此事,只等嬴纵回来。

半个时辰之后嬴纵才回来,又拿了新的药,沈苏姀见到嬴纵心境豁然,暂且将重华之事放在了脑后,嬴纵进屋将她揽进怀中上下看了两眼,“你身子经了这次必定有损,需得养个半月才好,为了我的念想,可不能马虎了。”

沈苏姀不由又想起了早间的对话,当即乖乖点头!

这一日沈苏姀便再未想多,只吃了药修养,第二日起来之时精神已好了许多,反倒是嬴纵的面色瞧着有些不妥,沈苏姀急急询问,嬴纵便老老实实道,“我比你先醒来,帮师父施了法术有些疲累而已,放心,再有两三日便无碍!”

沈苏姀不信嬴纵说的话,专门又跑去见了青袂,谁料青袂和嬴纵一样说辞,沈苏姀以为嬴纵是在宽慰她,却信了青袂,便与西岐茹一道做起了羹汤来,如此灵药加膳食将养了两日,两人的精神都大为好转,一行人入谷已有半月,转眼便到了三月下旬,谷中虽则避世安闲,可几人到底都不是嬴麒那般决心抛掉俗事的人,自然得注意着谷外的动静!

到了第四日,青溪从谷外得了消息回来:北魏太子拓跋昀登基,北魏边境兵防大动!

嬴纵只看了一眼那兵防变动便皱了眉,沈苏姀再一看,亦眸色一沉,“拓跋昀这是当真要打算对大秦用兵了,且不知嬴策收到这消息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