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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沈苏姀提起内力默运起了天玄宗的内功心法,如此来延长在水下的憋气时间,转头一看,却见前方的暗流黑暗不见光仿佛没个尽头,她心底到底生出几分凝重,仔细一看,却见自己所在的这处水域似乎是一处地下暗河,头顶不见光亮,脚下深不见底,可她周身却有细小的沙粒萦绕,河水无腥味,倒有些像泉水。

沈苏姀不知过了多久,可深思一定她便想到了早前的情形,得了孟南柯的指令他们本要运功取水,却不想就在两人齐齐发力之时脚底下的沙土似乎是虚的一般陡然塌陷,发现不妥她和嬴纵齐齐收手,便是在那强自收手之时她被自己的内力反噬受了内伤,刚回剑入鞘眼前便有黑光一闪,晕厥亦是由此来,胸口的疼痛阵阵,沈苏姀不由担心的去看嬴纵。

见她这目光嬴纵当即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忽的松开她的腰身,一把牵起她的手在她掌心写起字来,淡淡的触感传来,沈苏姀清楚的知道嬴纵写了什么。

“前方必有出口,我没事。”

沈苏姀这才松了口气,不由下意识回头去看,身后依旧是黑漆漆的水域,并不见嬴华庭和孟南柯,嬴纵看出了她的想法,紧紧握住她的手算作安抚,而后便带着她朝前面潜去,沈苏姀一颗心微沉,却知道现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水域黑暗无光,耳边只有沙粒随着水流朝前奔涌的沙沙声,在这样不辨方向感受不到时间流逝之地人最易恐惧畏怕,饶是沈苏姀,若非是嬴纵牢牢牵着她的手她亦会觉得绝望,嬴纵在前引着沈苏姀,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沈苏姀心知若是再找不到出口他们二人也会丧命于此,当即便奋力超前游去,沈苏姀心怀希望,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的希望愈发渺茫!

所谓的死劫,就是在这里?

沈苏姀心底生出这个疑问,抬眸却看到嬴纵在她身前奋力拉着她的背影,忽觉鼻头一酸,沈苏姀只觉万分懊恼,无论是不是她的死劫,可念着这灵犀咒在身她也绝不可以掉链子!心头这念想一起,沈苏姀立刻快速的念起了天玄宗内功心法保持清醒,然而到底是在水底的时间太长,沈苏姀的动作已越来越慢,某一刻,嬴纵再度吻上了她!

属于嬴纵的元气源源不断的注入沈苏姀体内,沈苏姀恢复体力之时睁眼便看到嬴纵煞白的脸,心头微动,沈苏姀想要开口说话,可唇一动便有源源不断的冰水灌入,嬴纵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转身拉着她朝前头不知何时才能到的出口游去!

若是前世,沈苏姀必定可以支撑的更久,然而今生她这身体的底子并不好,再加上早前刚大病一场,到了这会子全然无法和嬴纵相比,嬴纵不可能一直渡气给她,又因为带着她水中的速度慢了不知多少,沈苏姀虚虚睁开眸子,顺着水流看出去仍然只看到一大片漆黑,她心头微痛,只苦笑为何偏偏被下了灵犀咒,否则,她真想挣开嬴纵的手……

沈苏姀的意识已混沌不清,只能借着嬴纵的力朝前潜去,心肺之处因为憋气生出针扎一般的疼痛,迷迷糊糊之间沈苏姀脑海之中竟然生出了许多幻境。

“那一次你和我分别要去驻兵,在去威远侯府之前,我本被派往东海。”

“你做寻常妻子,我便做寻常夫君,再有几个寻常的孩儿,找一个寻常的地方安一个寻常的家——”

“任何时候我都想让你在我怀里……”

“你既然喜欢小孩子,那我们便早早生一个,只有我们的孩子能唤你娘亲……”

耳边轰轰作响,恍惚间沈苏姀听到了嬴纵在她耳边一句又一句的低语,然而沈苏姀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那种濒死之感又在此光顾了她,意识模糊之间嬴纵又将她抱了住,唇欺上来,却无论如何抵不开她死死咬住的牙关,沈苏姀心底有着自己的坚持,意识不清也不要嬴纵给她渡气,双方僵持一瞬,嬴纵的大手猛地捏住了她的下颌!

痛感传来,沈苏姀牙关顿松,那熟悉的气息又涌入,却生生叫沈苏姀眼角淌出泪珠来,一息的换气,嬴纵使劲的在她唇角咬了一口豁然转身拉着她顺流而下!

平缓的水流某一刻忽然变得渐渐地变得湍急,仿佛到了某一处河道落差点,沈苏姀腰间一紧,意识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嬴纵抱着急速冲了下去,河道骤然之间变的狭窄,水流亦更为湍急,嬴纵将沈苏姀的脑袋护在自己胸前,一路擦着那越来越坚硬的四壁的朝下俯冲而去,水流的加速和空间的狭窄更人越来越大的窒闷感,沈苏姀双手紧紧攥着嬴纵胸前的衣襟,只觉得此刻已到了她的极限,再想到那灵犀咒,她更觉心头绞痛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