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华庭面色略白,额头上有层薄汗,手脚被捆在那架子上,嘴里还被塞着一团白布,她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墨发从她颊侧流泻而下遮住了半张明艳的面容!
沈苏姀目光一扫落在她的手腕脚腕上,倒是没发现什么伤痕,又看了看她的衣饰,这才放心了几分,正在此时,那主位之上的将军开口了,那男人三十多岁模样,一双眸子半眯着目光略带两分轻薄的落在嬴华庭的身上,道,“你也看到了,这刑具也送过来了,你再不老实交代,本将军就只好对你用刑了——”
嬴华庭微微抬了抬头,看了那将军一眼,或许是太累,或许是早前经受了别的什么折磨,沈苏姀只觉得嬴华庭这一眼有些奇怪,至于怎么个奇怪法却又说不上来,只见那将军被他这一眼看的竟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另外坐在那处的几个将领面面相觑一眼,似乎都发现了什么,其中一人还笑意满满的道,“将军,属下觉得莫不如您单独审问审问之后再说?若是还不说实话,不若就由您用刑吧,外头正乱,属下们出去看看。”
那将军闻言眸光微亮,竟然满意的一笑点了点头,“也好,你们先下去吧。”
沈苏姀顿时警戒了起来,可站在她身前的几个将领连带着这处大营之内的守卫都要往外走,她一个小兵若是不退势必会引起怀疑,沈苏姀磨磨蹭蹭的走到最后,路过嬴华庭身边之时更朝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然而嬴华庭低垂着脑袋似是累极,根本不曾发现她的暗示,沈苏姀将那拶指放在一旁,最终还是无奈的退了出去。
甫一出帐沈苏姀径直走向嬴纵的方向,黑暗之中的嬴纵等的心急万分,见她出现立刻将她一把扯到了怀中来,沈苏姀急急低声道,“我没事!被抓住的是华庭!”
嬴纵眉头一皱,眸色沉了下来,“怎么会是她!”
沈苏姀摇摇头,目光担忧的看向那大帐的方向,“嬴纵,这次真的要我们大开杀戒了,大帐之内所有人都退了出来,我看着那将军似乎对华庭欲行不轨!”
嬴纵闻言顿时凝眸,往那帐门的方向扫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这四周我已经看过,稍后救了人之后你带着华庭径直朝南走,我断后。”
到了这个时候沈苏姀自不会和嬴纵争抢什么,闻言便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将手落在了剑柄之上,然而就在他们二人正要跨出这处黑暗犄角之时整个大营的西南方向忽然响起了滔天的喊声,沈苏姀和嬴纵眉头一皱朝西南方向望过去,入目竟然是滔天的火光,沈苏姀和嬴纵对视一眼,各自眼底都是一亮,粮草失火!
军中最为重要的便是辎重,通常都和中军大帐一个方向,守卫也是最为严密的,眼下看那方向,岂不就是粮草所在?!嬴华庭被抓,却有人来放火,是来救嬴华庭的?!
沈苏姀和嬴纵眼底的暗色半消,顷刻之间整个魏营已经乱了起来,来来回回的士兵都朝着那火势最旺的方向疾奔而去,而沈苏姀一把拉住了嬴纵,两人齐齐看向大帐门口,只等着这样大的变故将那将军引出来,两人心中默数十下,帐中无人走出!
沈苏姀和嬴纵对视一眼觉得有些奇怪,粮草被烧这个将军还没有反应,他到底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的?!虽然觉得奇怪,可想到嬴华庭还在那帐篷之中沈苏姀和嬴纵便再等不及,眼看着魏营已经大乱沈苏姀和嬴纵当即不再等,两人一步跨出黑暗,直直朝那大将军帐门而去,守在外头的士兵们听到动静也心神不属,见沈苏姀和嬴纵走过来当即喝问一声,“你们是做什么的?将军……将军现在不便见底下人……”
那士兵还想着替那将军遮掩丑陋行径,沈苏姀闻言却不停脚步,她甚至对那士兵扬唇一笑,就在那士兵因她笑容稍有怔愣之时,她手中长生剑骤然拔了出来……
剑影一闪,血光乍现,守在帐门之前的十多人见状当即围了过来,沈苏姀和嬴纵合力,片刻之间便将几人解决在了帐门之前,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掀开那帐门走了进去,甫一踏入帐门便有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沈苏姀和嬴纵正心惊,入目却是一身红衣的嬴华庭正将一把匕首狠插在那北魏将军的脖颈之中,沈苏姀和嬴纵一怔,双双动作都是一滞!
嬴华庭背对着沈苏姀和嬴纵,更没来得及看清他们的面容,几乎在发现有人进来的那一刻她便已猛然拔出了匕首,而后身形如猎豹一般朝沈苏姀和嬴纵扑了过来!
匕首上的寒光迫人,嬴华庭额身影更是快若闪电,若是寻常士兵必定会被她瞬间割喉,可遇上嬴纵和沈苏姀嬴华庭这一招显然就要失效,见嬴华庭动作迅猛,嬴纵一把将沈苏姀拉在了自己身后,他抬手一挡,一把握住了嬴华庭拿着匕首的腕子,嬴华庭没想到一个北魏士兵如此厉害,另一只手变拳为掌朝嬴纵而来,就在她的掌势要落在嬴纵胸前之时,一只小手猛地将她挡了住,“华庭,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