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被这些猜测弄得心中一团乱,可她更感兴趣的却是那母后凶手想要掩饰的是什么,难道,这北魏的国师和她有什么关系?!
北魏的国师!东陵不寿!
沈苏姀双眸猛然一亮,那棺材之中既然没有那国师的尸体,很有可能那国师根本就没有死!而能影响魏帝的人也是他!他或许只是假死一场,而今为了不让她发现什么秘密所以才将要所有的女巫都灭口,可他这么做的出发点又是什么……
别说是沈苏姀还未确定当年下那杀手的人是不是东陵不寿,便是确定了,也只能证明东陵不寿为了帮魏帝才对她下了咒,眼下她人在北魏,没有自己的势力,难道还能赤手空拳的杀了那东陵不寿?凭着东陵不寿的造诣,又怎么会因为怕她复仇而假死呢!
沈苏姀心中百转千回,面上的表情便有些阴晴不定,那两侍女见状便有些担心沈苏姀被这等消息吓到了,其中一人还出声安抚,“姑娘莫怕,北魏的殉葬制度并未完全废除,因为国师在北魏地位高绝,因此这殉葬也不算是有违人伦天纲的!”
沈苏姀回过神来牵了牵唇,殉葬制度又怎不是有违人伦的,若非他们昨夜夜探恐怕也不会到这一步,沈苏姀皱了皱眉,这边厢那外头忽然走来个侍女,道,“姑娘,公主殿下派人来请您过去长乐宫呢……”
——拓跋浅?
沈苏姀有些意外拓跋浅派人来请她,想了想却实在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然而既然到了别人的地盘,却不得不客随主便一回了。
稍作收拾,沈苏姀跟着前来请她的宫女朝着拓跋浅的长乐宫而去,顺着魏王宫蜿蜒的宫道一路往北去,长乐宫伫立在一处高台之上,精致华美巍峨恢弘,实在代表了拓跋浅受魏帝喜爱的程度,沈苏姀由那宫女领路进了长乐宫,那宫女又带着她朝后殿而去,沈苏姀见自己主见走入了整个长乐宫的深处,心底不由涌起一抹不太好的预感。
弯弯绕绕走了小半柱香,沈苏姀终于在一处月牙门之外看到了一身鹅黄宫裙的明艳少女,看着那处似乎能通往长乐宫之外的月牙门,沈苏姀眉宇之间浮起几分疑惑来。
若是要见她,又怎会在这地方见?!
拓跋浅看到沈苏姀出现微微皱了皱眉,可到底是过了四年,这位小公主面上的跋扈收敛了许多,只是撇了撇嘴道,“不是我要见你,是别个想见你,跟我来吧!”
沈苏姀讶然,这边厢拓跋浅已经走到了前面去,这处月牙门果然是通往长乐宫之外,且还是一条十分僻静的宫道,沈苏姀见状皱了皱眉,回头一看跟着自己过来的侍女已经被拦了下来,而拓跋浅身边也没带几个人,她安抚的看了自己的侍女一眼便跟在了拓跋浅的身后。
“可是太子妃要见我?”
静默之中当先开口的是沈苏姀,拓跋浅走在前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显然沈苏姀是猜对了,拓跋浅没多说,只带着沈苏姀一路往北面走,沈苏姀看着她们要去的方向眉头缓缓地皱了起来,拓跋昀眼下尚是东宫之主,身为太子妃的嬴华阳不可能住在别的地方,可眼下她们一行人越走越是偏僻,眼看着已经到了好像冷宫一样的地界儿!
沈苏姀只听拓跋卓说拓跋昀身边有许多姬妾,却全然不曾想到嬴华阳在北魏宫中受到的竟然是这种待遇,而此事在这宫中竟然不曾听旁人议论起来!
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一行四五人才到了一处看起来十分凄凉荒旧的宫阁之前,拓跋浅站定,似乎没有进门的打算,只抿着唇道,“此事若是被太子哥哥知道必定要遭罚的,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着,一定要快啊!并且嘱咐她,没有下一场了!”
沈苏姀听着这话就已经知道嬴华阳过的很不好了,可推开门之后,这处殿阁之内的情景比她想象之中的还要凄惶的多,从外面看至少能看到完好的宫墙,可一旦踏入此地,便只能看到满地的残瓦荒草,庭院早已不成庭院,在看那正对的殿阁,门窗破碎不说左半边的厢房还是坍塌的,沈苏姀皱了皱眉,顺着那小径走向正厅!
荒草踩在脚下“咔嚓”作响,整个院子里没有一点人气儿,简直是冷宫之中的冷宫,沈苏姀对嬴华阳的感觉一直很淡,她本以为嬴华阳应该会嫁给一个大秦世族,从此过上幸福安乐的生活,可没想到最终她选择嫁入北魏,那一日十里红妆,她可曾想过今次这般惨淡度日?如果她当初的选择不同……沈苏姀心底摇了摇头,这世上没有如果!
到底是故人,沈苏姀在踏入那门板歪斜倒在地上的正厅之时心底有些发愣冷,她在门口顿足,只看到这处屋子里蛛网满布光线幽暗,一股子霉味刺鼻,所有的家具斜斜倒地破损不堪,上面的灰尘都积了几尺厚,沈苏姀眸光一沉,正在搜寻嬴华阳人在何处之时忽然听到右厢之中传来的呻吟声,沈苏姀皱眉,抬步走向右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