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行人越靠越近了,沈苏姀这才安抚的握了握嬴纵的手,“咱们先下去吧,二殿下怕是来‘救我’的,反正咱们已经见了面,待过几日离了北魏自有是时间好不好?”
沈苏姀语气带着诱哄,眼看着那拓跋卓越来越近了嬴纵却是不想应下都不能了!只得意味深长的扫了那拓跋卓一眼带着沈苏姀跃下了房顶……
而在长秋殿之外,拓跋卓正踏上那第一个台阶,在他身边仍然是早前那个乌衣太监,他恭敬的跟在拓跋卓身后,低声道,“二殿下放心,璴世子不会对那位姑娘如何。”
拓跋卓脚步有些急,闻言点头,“这点我当然知道,只是这位姑娘也算我半个友人,这来到大魏皇宫的第一夜我总不能不闻不问吧,这长秋殿不适宜她一个姑娘家居住,我自然要将人安顿好了才好功成身退,太子殿下事忙,这点儿小事我力所能及办了就是。”
那太监闻言一笑,再不多言。
拓跋卓便带着前前后后十多个宫人入了长秋殿,甫一入长秋殿便听到了那正殿之内传来的茶盏破碎声,拓跋卓眉头一皱,步伐立刻更快了些,甚至也来不及通禀什么,人直接就冲到了那正殿门口,便见沈苏姀安坐在那左下手第二位上,而一身白袍的银面璴世子眼神冷漠的坐在主位之上,屋子里气氛冰冷且压抑,只叫拓跋卓觉得若他不来两人下一刻就会打起来,本以为沈苏姀或许会受欺负,眼下看到她好端端坐在这里他才松了口气!
拓跋卓顷刻之间换上一副儒雅温润的模样,唇角一弯朝主位上的嬴纵一拱手,“久仰璴世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本殿是拓跋卓,幸会幸会。”
璴意似乎因为心情不佳并没有与人寒暄的打算,淡淡的撩了拓跋卓一眼,眼神之中倨傲不加掩饰,“二殿下这么晚到长秋殿可是有事?”
这不耐烦十分明显,拓跋卓也不恼,只一笑道,“听闻世子和沈姑娘是故人,故人相见难免的要多言几句,只是眼下时辰已晚,想必两位也聚的差不多了,明日太子会设宴款待两位,这会子还容本殿送沈姑娘去她该去的地方。”
璴意扫了沈苏姀一眼,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朝内殿而去,只留下二字,“请便!”
拓跋卓见状才微松一口气,仔细的看了看沈苏姀,发现她并无不妥,只是周身气势前所未有的凛冽,拓跋卓也知道了拓跋昀和“璴意”的打算,自然明白沈苏姀这变化来自何处,便叹了口气道,“沈姑娘,时辰已晚,先去歇着吧。”
沈苏姀冷冷看了拓跋卓一眼,站起身来讽笑一下,“魏太子好厉害的手段!”
早前沈苏姀对拓跋卓还十分友善,这会子见拓跋昀竟然将苍穹的主人都拉拢了登时连拓跋卓也怨怪了起来,关于这一点拓跋卓也只有苦笑着受了,天狼军驻扎在漠北,而璴意此番若是反骨倒戈和北魏联手,苍圣军加上北魏的大军,那秦王的天狼军恐怕就会毁在漠北,没了天狼军,凭秦王眼下在大秦的名声,必定是再无上位的可能性!
沈苏姀这般嘲讽一句已是轻的了。
拓跋卓一叹还是十分有礼,“沈姑娘请吧,你的住处并不远。”
沈苏姀冷着脸走出去,一路上再也未说一句话,拓跋卓也觉得沈苏姀的境况不好,可他的立场却不能多言,而一直跟着的那太监只是间或打量一眼沈苏姀的表情,亦十分恭敬的样子,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一行人到了一处名为“长信殿”的宫阁之前,拓跋卓挥手留下两个宫女,对沈苏姀道,“这是我母妃宫中的人,你先用着吧。”
沈苏姀闻言便对拓跋卓生出两分愧疚来,这样的安排对她而言已十分有利了,她面色便和缓了两分,却也未多言,对他点点头做个样子福了一福便带着人进殿了。
拓跋卓看着她的背影叹气,在他身后那太监便笑道,“二殿下总是如此心软。”
拓跋卓收敛了神色看了这太监一眼,准备回自己的宫殿,北魏这一代的皇子二人公主只有一人,虽然已经到了弱冠之年可拓跋卓依旧是住在宫里的,他边走边淡淡的道,“齐总管去向太子殿下复命吧,眼下父皇病重不能理朝,太子殿下要监国处理政事还得顾着国师的丧事,眼下又来了两位贵客,齐总管可要费心了。”
齐永兴闻言连忙点头,“都是小人该做的。”
拓跋卓挥了挥手不让他再跟着,径直朝自己的寝殿而去,齐永兴在原地躬身送行,等拓跋卓走远了才直起了身子,回头朝长信殿和长秋殿的方向望了望向未央殿行去!
见到了嬴纵,沈苏姀的心彻底的安了下来,虽然身边的宫女是拓跋卓安排的,沈苏姀夜晚睡得还是十分警醒,长生剑放在枕侧,匕首更是不离手,因她交代了嬴纵夜间当心暴露身份,嬴纵这第一夜便不曾过来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