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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听出了嬴纵话语里的紧张,她心底怪异的感觉愈发浓郁,只觉得这一日时间内自己的认知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果然不再多言也不再挣扎,沉默是最好的防御。

药丸服下很快便起了作用,脏腑之间的温热让她好过了许多,可很快的,在她迷迷糊糊之间那温热变成了炽热,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这个人快要被烧化了,她大概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心底哀叹一句此行只怕凶多吉少!

正在她心底一片哀呼之时,却觉有人解了她的衣裳,很快的,四肢之上轮番的被人揉搓,不,不是简单的是揉搓,是和着冰雪一起的揉搓,透体的凉意沁润了她每一层肌肤,连带着那双大手的粗粝她都记了个清楚,睡了醒醒了睡,连她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睡了多久,可但凡有意识,那双手都不曾停下。

睡梦之中,沈苏姀心底的怒火亦被那冰冷的温柔浇熄,隐隐的,她耳边还想起了那道曾经被她万分厌恶的声音,然而那声音忽近忽远,沈苏姀怎么都听不清,她下意识的努力去听,就在她费了极大的力气就快听清之时她听到的是一道模模糊糊的笛声,那笛声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声音一点点的变大,随之她的身子亦越来越轻,被那笛声引得飘了起来。

沈苏姀感觉自己已经离开了那洞穴,可心底却有些排斥,凭着她有情有义的性子,她不该将嬴纵一个人丢下,若是如此,岂非又欠下他一份人情?!

心中这样想,身子却不受她的控制,越飘越高越飘越高,某一刻,她看到了一束白光出现在她眼前,沈苏姀心中一动,下意识朝那白光靠近,然而她刚触到那白光便察觉到一股子极强的吸力,好似掉入一个漩涡一般无法反抗……

沈苏姀再度睁眼之时入目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心中一急,撑手便坐了起来,凝眸四望,大喊一声,“嬴纵——”

话音落下,十步之外忽然有一抹幽蓝色的灯火燃起,那灯火诡异万分,却将这一处照亮,沈苏姀一脸的焦急之色在看到那灯火之时便是一滞,随即,她的眸色闪出几分惊震来!

“主子,你终于醒了!”

凭空响起的是香词的声音,沈苏姀怔怔转头去寻那声音的来处,只看到在自己右手边香词正眼眶红红的看着她,沈苏姀眼底的惊震缓缓消失,变得有些迷茫,她看了看自己身下的躺椅和身上盖着的毯子,又摸了摸自己的左肩,忽的清醒了过来!

沈苏姀眉头皱紧,垂眸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她才轻声问一句,“我,睡了几日?”

“郡主睡了六日。”

冰冷而迷幻的声音未变,回答她的是云嵇。

沈苏姀转头看向自己的左手边,只看到那书案之后的阴暗之中正坐着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眼盲男人,这情景和她那日入梦之时一样,如果不是身旁的香词一言未发她几乎就要以为云嵇在骗她了。

沈苏姀的神识似乎还陷在梦里,隔了一会儿才问,“为何我只想到了两三日之事?”

她睡了六日,那梦却只做了两日不到,算上后来那些迷迷糊糊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三日,沈苏姀的拳头紧攥,为什么?为什么只能看到三日……

“云嵇说过,郡主能想起多少全看个人造化。”

云嵇的语声似乎也透着疲累,稍稍一顿,他的语气忽的一变,“不过,郡主此番只能想起两三日之事却是有别的原因……”

沈苏姀呼吸一骤,“什么原因?”

云嵇思忖一瞬,“郡主身上,似乎被施咒之人加诸了法器之类的物件,凭云嵇之力,竟然只能让牵机咒催动这样短的时间,除了加诸了法器之类的东西之外再无旁的可能!”

沈苏姀摇头,“不可能,我身上没有古怪的东西!”

云嵇摇头,“这法器有可能是符文有可能是饰物有可能是发丝,实不相瞒,郡主在梦中之时云嵇曾注意过郡主身上的气息,云嵇竟然不曾找出那法器是否在郡主身上。”

沈苏姀眸色骤然凝重起来,“如你所言,因为有了这东西,是否再厉害的阴阳师都无法为我解咒了?而我也永远不可能想起来那些事?!”

云嵇点头,“必须要将那法器毁去才能打开牵机咒的咒眼,无论只是让你想起部分从前的事或者是为你解咒让你全都想起来,都要先找出那法器。”

沈苏姀沉默了,她没想到这件事比她想的更为复杂!

那北魏的东陵不寿好深的算计!

“其实郡主此番想起来的不多也是好的。”

沉默之中云嵇忽然开了口,沈苏姀眉头一抬,“为何?”

云嵇语气有些莫测,“因为云嵇发现郡主有些沉迷梦境,中间好几次云嵇想将郡主唤醒郡主都未醒来,后来还是因为那施咒之人再加上云嵇的引导郡主才恢复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