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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亦有江河,却是在南边,因此沈苏姀还从未坐船过江过,此乃第一次,和她一样,香词也没有,容飒似乎是有过坐船的经验的,可一上船他面色就有些发白,倒是谢无咎,一身大红织锦的广袖长袍着身,描金扇子挥个不停,站在船头潇洒肆意的好一副倾国倾城的妖孽模样,真像是个出来游山玩水的贵公子,一时间引得船上其他船客注视连连!

沈苏姀见状不由得有几分兴味,焉耆国小,境内并无水路,而他到了大秦似乎也未有机会去南境坐船,可他眼下这幅模样,分明是一副轻车熟路享受至极的样子!

旁的可以从书上看到,可一个人做事时的感受体验却只有真的去做了才知道!沈苏姀看了谢无咎几眼,只不多说的也站去了船头,夹杂着水腥气的江风呼啸而来,将她一身雪白的男子华服吹得衣袂翩飞,沈苏姀行走在外着了男装,她的身量本就不低,眼下乌发挽做马尾,更显得英姿飒爽,一红一白的两位美男子立在船头,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谢无咎见沈苏姀站在自己身边一双桃花眼顿时半眯,嬉笑着摇起了那描金扇子道,“苏苏,你往我这里一站,后面那群人顿时看起来饥渴万分……”

沈苏姀面不改色,语气极淡的道,“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强暴你!”

谢无咎面上笑意一滞,不出意外听到身后传来几声闷笑,谢无咎强撑着咧了咧嘴角,回头瞪了钟子期几人一眼,这才又看向沈苏姀,轻咳一声道,“苏苏说话越来越有风范了,咳,苏苏,说起来这位广陵派的掌门当真能为你解咒吗?”

沈苏姀下颌微抬,“能或不能,到了就知道。”

谢无咎摇摇头,“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

见沈苏姀蹙眉,谢无咎便道,“古书上说牵机咒一旦下在人身上,便会跟着人的魂魄不死不休,除非人死了重新进入轮回投胎转世为人,这话虽然有些夸张,却也说明这咒恐怕无法可解,我只在想,你身上的咒术不仅没有解相反还被触发了该怎么办?”

话音落定,沈苏姀转头定定看向谢无咎,“你应该是在那日碧星施法的时候才知道的牵机咒,却为何对这咒术如此了解,你又是从哪本古书看来的?”

谢无咎没想到她会这样问,稍稍一怔才笑开,“你这又是小看我了吧,我早年间看的书多了去了,你问我什么我都知道!说正经的,我这当真是为了你好苏苏!”

沈苏姀唇角一弯不做深究,只转头看向那江面,“你不必担心,天玄宗的内功心法最重洗髓韧骨,哪怕牵机咒被触发了我也有法子压制和恢复。”

谢无咎呵呵一笑,眸光顿时悠远起来,“说起来,苏苏你这位师父好像很是高深莫测啊!”

沈苏姀转头看他一眼,“师父说此生只收三人,你没有机会了!”

谢无咎啧一声,“这不是还有苏苏你呢?想当初你在大秦教我马术的时候我也叫过你几声师父,索性我无事在身,不若你再教我些内功心法什么的?”

沈苏姀认真摇头,“无师父的许可这些心法不能流出,抱歉了。”

谢无咎闻言只得一脸无奈和哀怨的做叹,“苏苏你好狠的……”

“心”字还未道出口沈苏姀已转身走开,谢无咎抬眸一看,却见原来是船要靠岸了,谢无咎长长叹了口气,这才上前跟着众人准备下船,过江的船有许多,大小形制也不相同,沈苏姀等人坐的是最大的一种,船上差不多有上百人,因为钟子期的安排,在船上的时候沈苏姀几人几乎占据了最宽敞的一处,而下船的时候却难免的要和其他人挤到一起去,见人挤人的实在不方便,沈苏姀便主动的退在了一旁,可不知怎地人流还是朝她这边挤来,不多时便将香词和容飒和她挤的分了开来,这么一来,反倒是后面跟过来的谢无咎和他站在了一起!

“苏苏,当心点……”

谢无咎从后面走过来,一把将沈苏姀拉到了自己身后去,自己则替她将身前的人都挡了住,沈苏姀站在谢无咎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有些复杂,两人本有心避让众人,奈何人流竟然还往他们这边涌,沈苏姀瞧着这动静眉头一皱,忽觉不妥!

谢无咎也被挤的不耐烦,“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往我们这边挤什么!”

谢无咎抱怨未完,沈苏姀已拉着他往后退去,谢无咎一愕,当即转过头看她,头一转恰对上沈苏姀深凝的眸子,谢无咎一愕,“怎么……”

“当心!”

脆声一喝,沈苏姀扯住谢无咎的衣领一把将他拉向了自己,同一时刻,一柄泛着寒光的冷箭从谢无咎颈边破空而出,直将他几丝墨发割断落地,猛地一股子力道攥的谢无咎脖颈发疼,看到那斜刺刺的寒刃之时更是面色大变,这变故来的太过突然,出剑的人就在谢无咎身前三步之地,来人一身朴素灰衣,面容更是寻常而僵硬,若不细看只以为是个赶路的商客,而就在这人一剑刺出的刹那,拥挤的人群中再度出现了五六个身着各色平民服饰的男子,似渔民似书生,可就在眨眼的刹那,这些人齐齐亮剑向沈苏姀和谢无咎的方向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