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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淡的话语让墨檀抖了抖,背脊之上迅速的漫上一股子凉意,心中分明知道他们这些属下的性命在主子眼里不值什么,却还是不敢对主位上的男人有分毫的违抗!

他正不敢接话,主位上的男人却轻笑着开了口,“上阳郡主,有些意思……”

墨檀听出了微生瑕的好心情,他这才直了直背脊问,“大人准备怎么做?上阳郡主杀了白芍,那小商王年纪轻轻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大人是否应该给浮屠一个教训?”

主位上的男人将目光往他身上扫了扫,墨檀的气息立刻一屏,只听微生瑕慢悠悠的道,“话不可如此说,一个小小的奴才又怎能值得本座大动干戈,夜君心不过是平了厉王的邕城罢了,厉王野心勃勃却无脑,此番也算死得其所,本座不但不会追究浮屠,还应该奖赏他们才对。”稍稍一顿,微生瑕看向墨檀,“碧星准备好了吗?”

墨檀面色微变,点头,“准备好了。”

微生瑕忽的笑开,只是这笑叫人背脊有些发寒,他点了点头,抬起带着玄金甲套的修长大手慢悠悠的虚空舞画起来,只听到一阵轻微的风声响起,下一刻将他笼罩起来的黑烟便似有了灵性一般的朝他面上涌去,微生瑕极其享受的吸了口气,而后便见那些黑烟一丝不落的尽数从他口鼻涌入,再度睁眸,他眼底的幽绿更深,满意的笑道,“叫她出发吧!”

沈苏姀以为他们很快就能知道微生瑕到底对他们打着什么主意,可没想到接下来七天都安然无事,倒是给浮图城一个战后喘息的机会,沐沉前往邕城平定了邕城所有的朝务,又留下了几个沈君心的亲信在邕城监督方才返回浮屠,然而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浮屠一片平静,可但凡知道了那一日沈苏姀房中发生了何事的人心底都有些惴惴,因为他们明白,微生瑕绝无可能放任浮屠做大做强,便是在这等待的焦灼之间,有一件事情惹恼了沈苏姀!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玉玦,沈苏姀眸光凌厉的看着香词和容飒!

这玉玦是嬴纵走的时候她亲手给嬴纵带上的,重华说过这玉玦乃以一块灵物能为人抵挡灾祸,而沈苏姀不用想就知道此番嬴纵回君临不会平顺,所以她才将玉给了嬴纵,却不想就在她以为嬴纵把这玉带走了的七天之后,她竟然在她的床头花瓶里头发现了这玉!

若非她换衣服时不小心将那花瓶碰了一下觉得里头有东西,否则她还不知这玉竟然还在她这屋子里,话音落定,香书立刻跪倒在地,道,“回禀主子,王爷离开之时将玉交给属下,说这玉对主子更为重要,叫属下藏着别叫主子发现也别叫这玉离主子远了,王爷的命令属下不敢不听,连属下也觉得主子独自留下有些不妥,这才……”

沈苏姀闻言气的胸膛阵阵起伏,一旁的孟南柯见状却微微一笑,“好了,都是为了你好,你也不必生气,秦王……秦王福泽深厚,你不必担心!”

孟南柯眼底暗光一闪,连忙掩下,沈苏姀又扫了香词一眼,这才冷声道,“这是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再让我知道你敢违背我的意思,定不轻饶!”

香词沉静的面上生出几分委屈,却是极快的一肃,点头应是。

沈苏姀看了看躺在掌心的玉玦一叹,“下去吧。”

孟南柯也看向了沈苏姀掌心的半月形玉玦,唇角微扬道,“这一块玉我倒是在师父那处见过,师父说是灵物你便好好留着,顾好你自己也是好的!”

这么一来沈苏姀还好说什么,自然苦笑着将玉放进了袖子里,只是心中更为担心嬴纵,眉头一蹙看向孟南柯道,“师兄为他卜一卦吧!”

孟南柯面色微变心中暗暗叫苦,失笑道,“秦王本就通晓玄学星象之术,我多算一次便更容易生出变故,不过你若实在想让我卜卦,那也可以……”

沈苏姀面色一变赶忙制止他,“算了!你说得对,不卜了,免得生别的变故。”

孟南柯心底微松了一口气,见沈苏姀依旧蹙眉不由道,“与其想秦王,你不若先想想那位大司命该如何应对,这个更为棘手些!”

沈苏姀果然被他引到了这边来,只摇摇头道,“敌不动我不动,敌人尚未出招,我们又怎能乱了阵脚,若这位司命大人当真是为了我这命格……”

话语一悠,沈苏姀忽然看着孟南柯道,“不若你帮我卜一卜?”

孟南柯顿觉无奈,前几日嬴纵也叫他卜测过,今日却又是沈苏姀,孟南柯摇头,“不必再卜了,你的命格确有祥瑞紫微宫的势头,这点我可以确定!”

沈苏姀皱眉,却是想到了谢无咎的话,忽的一笑道,“浮屠必定已经成了微生瑕的眼中钉,不光是我,恐怕君儿亦叫他忌惮,若我当真出了岔子,还真叫人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