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的确有些失了魂,在说那句“回君临看看吧”的时候还算利落果决,可真的吩咐容飒准备行装的时候才感觉到一股子寒意从脚底漫了上来,这一次和早前她离开大秦之时那种天塌地陷的痛又不同,是绵绵的,好似夹杂着寒气的牛毛细雨一般洒在心间,起初不觉得有什么,可不多时那寒意就会散入四肢百骸,连思想都被冻住,整个人木讷失落却又无可发泄,沈苏姀的手一直落在门扉上,保持着开门的动作,容飒已经领命退下,除了十步之外的香词之外,门外并无一人,僵直的站了许久,沈苏姀终于被一道有力的臂弯揽了回去!
门扉合上,嬴纵抱着沈苏姀大步入了内殿,走过重重轻纱,他将她重重压入了香软的锦被之中,身子悬在她上方,嬴纵目光深邃的与她四目相对,看了她半晌才沉声道,“只要你说让我留下,我便当做不曾看到那封信!”
沈苏姀鼻头发酸,喉咙发哽,她定定的看着嬴纵的脸,没说出嬴纵想听的话,而是忽的抬手圈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带着压抑感的热情,因为不安而生的急切,沈苏姀腰身用力,一个翻身将嬴纵压在了身下,娇软的身子附着而上,香甜的丁香探入,急切的卷着他的气息不住的索取,两人气息交融身子紧贴,沈苏姀捧着嬴纵的脸深切的吻着,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平复她心底沉甸甸的空茫,这样的沈苏姀教嬴纵为之疯狂……
午时刚过紫垣殿便闭门谢客,听闻嬴纵要回大秦,闻讯赶来的嬴华庭和来看热闹确定消息真假的谢无咎都被挡在了门外,容飒和香词站在外头一句话不说一句话不回答,可就是不让路,嬴华庭不知道这屋子里头发生了何事,可不代表谢无咎也猜不出来,他一双桃花眼微眯,兴味的笑了起来,眼底闪出两分幽光,笑意里头带着某种期待的光芒。
见香词和容飒两尊门神似得没有让步的可能,谢无咎又往那屋子里瞟了一眼摇着折扇转身而走,嬴华庭跺了跺脚,也至少先回去一步,没多时沈君心也得了消息,过来之时依旧被挡在了门外,沈君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黑沉的站了半刻钟才离开。
暖意盎然的屋子里,温度不断地攀升,欲望的气息越来越浓郁,压抑的不舍让两人都失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沈苏姀热情如火,嬴纵更恨不能将沈苏姀吃拆入腹,抵死缠绵,直到沈苏姀腰背酸软的快要晕过去两人才平静下来,温热的浴汤之中,沈苏姀眸光迷离的倚在嬴纵怀中,娇软的身子浑似无骨的由他抱着,许久许久之后她才有力气开口说话,“回君临之后,将煜王的身份公之于众吧!”
嬴纵抬手抚着她光溜溜的背脊,美好的曲线在他带着茧子的掌心之下轻微的震颤,引得他受了蛊惑似得愈发留恋不舍,听见此话嬴纵眸色微暗,低低“嗯”了一声。
“当初淑妃娘娘与加害贵……欲加害母亲的时候我们都以为煜王并不知晓这些,可后来想一想我却有些怀疑了,此事当时便该好好查一查的,不过眼下无论他是否有参与我们都不可手下留情了,天寰宫既然知道了真相却执意立煜王为太子,可想而知其中必有煜王的手段,煜王从镇北军中回的君临,恐怕连镇北军中亦有变故……”
沈苏姀那一声“贵妃娘娘”几乎脱口而出,幸而反应过来改了口,嬴纵因她这般眸光一柔,低头去亲吻她的肩颈,“我必然会速速归来。”
再速速归来也要一月半,沈苏姀闻言眸色又是一沉,口中劝道,“当然是先安了君临之事要的紧,我在这里又不会跑掉。”沈苏姀说着懒懒一笑,见面颊埋进他颈窝里,“我等你。”
嬴纵胸膛一阵起伏,只紧紧抱了她的身子不语,沈苏姀今日里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放纵,实在是累极了,在嬴纵的爱抚之下没多时便有了困意,浴房里头热气袅袅,握在嬴纵怀中又觉安心,不知不觉便当真睡了过去,嬴纵看着沈苏姀余韵未消的面容暗了眸色,细细为她清洗一番才扯过浴袍裹住她将她带回了床榻之上,等着沈苏姀睡熟他才穿了外袍走出了内室。
外头已经暮色初起,嬴纵将屋子里的灯火点亮,打开门唤了容飒进来,吩咐道,“请孟先生过来一趟。”吩咐完毕便起身去了一旁的小书房,展开信笺纸速速落下一页小字,而后便将信笺折叠好放在了信封之中,稍坐了一会儿,容飒便和孟南柯一同到了,嬴纵将信笺交给容飒,吩咐一句,“送去苍穹。”
容飒接过信退出去,那边厢孟南柯蹙眉问,“当真要回君临?”
嬴纵二话不说回身落座,点点头道,“请先生为我此行卜测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