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说的很有道理,可现实却实在残酷,钱万贯忍不住道,“郡主言之有理,可眼下这般情形,如何才能灭了厉王呢?他发兵十万,邕城还有五万余兵不说单这十万就难以对付,相比之下,倒是琪王更容易打击些。”
厉王和琪王同样野心勃勃,灭厉王难,灭琪王却是尚可。
沈苏姀一笑,黑亮的双眸一点幽光一闪,那蕴着灵山秀色的绝世面容上美则美矣,更有一股子令人莫敢鄙视的锋芒隐现,一时众人都凝神屏息看她怎么答话。
“琪王当然要打击,只是琪王自有仇家,又何须我们出手?若是琪王的仇家顶用,我们便只需对付厉王,再无后顾之忧也!宁王刚被人夺了千里封地,难道就不打算追回来吗?至于厉王,十万精兵和我们兵力相当,并非没有击败的可能,不过是一场硬仗罢了,老王爷尸骨未寒,将士们正是哀痛之时,凭着这一股子气性儿,战力也胜于从前,再加上……”
沈苏姀说着看了嬴纵一眼,抿了抿唇道,“再加上我们还有帮手。”
说着话之时嬴纵明显的感受到沈苏姀的气势发生了变化,柔软一瞬,却又含着两分心虚,他心底失笑,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除开沈君心的人都以为秦王是来帮助大秦的,再听沈苏姀如此一语更是眼底发亮,倘若那五万天狼军能帮他们,那么此战必定大捷!这么想着,便看向了嬴纵,却见嬴纵只是喝着茶不语,似乎是默许了!
只一瞬,几位将军目光一亮再无适才的颓丧焦灼之气!
将军们如此做想,沈君心心底却有些不愿,他扫了嬴纵一眼,语气有些凉凉的,“怎么敢劳烦秦王的天狼军……”
嬴纵闻言面上半分表情也无,“听你姐姐的。”
这话语气虽平,却略显温柔,和他那鬼王狠煞的威名相比委实有些违和,在场众人不由得一阵肉紧,再加上沈君心年幼,他这话更有一种长辈似得命令,在众人眼底,这就更像姐夫和妻弟之间的感觉了,将军们看着嬴纵的目光更为恭敬。
沈苏姀看向嬴纵,眼底细光簇闪,再看向沈君心,“天狼军乃是大秦兵马自不能光明正大帮西楚平内乱,因而仗还是要靠钱将军来打的,至于天狼军,使计的时候才用。”
她这么一说,众人的神色又是一阵凝重,细细一想却又觉得有理,毕竟是浮屠自己的事,别国军队插手便有些不妥了,见众人都明白其间厉害,沈苏姀眼底闪过满意之色,而后才道,“我于厉王兵马并不十分了解,可有详细的军报送上?看过之后才好应对!”
沈苏姀到底是初来乍到,沈君心闻言便带着沈苏姀去了一旁的沙盘堪舆之地,又将各式各样的军报地图送上,期间内容之详细叫沈苏姀颇为惊讶,研究了小半个时辰,沈苏姀火速的定了大策,“王爷先派一位善于纵横之术的重臣带着厚礼去往宁王的榕城拜见游说,只需告诉他浮屠要和他们联手一起灭掉琪王和厉王,宁王早前被琪王占地必定心怀恨意,更明白若是叫厉王和琪王分了浮屠,他便是下一个被灭的,因此他必定会同意与我们合作,只要他牵制住琪王,我们便没了后顾之忧!”
“此乃应对琪王之策,至于厉王……”
沈苏姀稍稍一缓,将目光落在了沙盘之上,“清点四万兵马,备好十日粮草,明夜趁着夜色出城隐在浮屠以东,注意隐下踪迹,切不可暴露行踪。”
稍稍一停,沈苏姀黑亮的双眸微眯,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安静之中无人敢说话,众人都随着沈苏姀看向那沙盘,心中却在思索她这般安排是何意,七八人之中最为年轻的男子有些将忍不住,语声低低问一句,“这四万人马可是出城打埋伏的?可是厉王的兵马乃是从西北方向来,大军隐在东面不隐在他们来的路上是何故?”
沈苏姀好似未听到那人提问,这眯眸片刻才道,“五日,四万兵马在城外隐藏五日之后便朝邕城而去,两日之后到达邕城,剩下的三日,必须拿下邕城!”
沈苏姀话音落定,众人才反应过来那四万人马根本不是去打埋伏的,而是去打邕城的,见自己提问未曾被怪罪,那年轻男子又忍不住道,“那邕城之中有五万人马,咱们只有四万人,还是长途跋涉过去的,恐怕战力会不足。”
那男子一说,众人面色都是一变,他们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沈苏姀这才看了那年轻男子一眼,当她认真思索战事之时周身不自觉就有种上位者的迫人之气,被她一眼看去,那将门出身的男子竟止不住心头一颤连忙低下了头去。
沈苏姀不以为意,只扫了一圈众人道,“四万人马出城之后,浮屠城便堵上城门开始备战,要让厉王觉得十万大军皆在城中的假象,十万大军在城中,他必定不敢贸然攻城,而我们至少要守城八日,待第九日再开始和厉王的队伍正面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