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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纵一把把她腰身攥住,狠狠落一句,“终生不忘。”

大婚之夜新娘子跑了,想想嬴纵也忘不了,无论如何都是沈苏姀理亏,悻悻的哼了一声再不敢乱说,嬴纵已一叹攥住了她的下颌叫她抬起头来,盯着她道,“你便是思虑太多才得了这病,你只管养着身子,旁的无需多想,自有我在呢。”

见沈苏姀眼底还是深沉一片,嬴纵顿了顿又补着道,“你眼下不再记恨我已觉得万幸了,偏生我身上躺着嬴氏的血,我从不敢求多,眼下知了你的心思已觉得欣慰。”

沈苏姀心头微动,眸光微微一眯语气已经有些低沉,“可惜我还未记起从前的事,想想你和我已委实波折,当初我若没有对你的误会,咱们或许能早些表明心迹,这后来的事或许也能顺当些,眼下当初害了苏阀的那些权阀都已倒台得了报应,我又……我自当不再记恨,嬴纵,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不提旧事……”

嬴纵眼底波光微动,如他所言,苏阀那滔天的仇怨,而今她不再一心记恨已是天大的福祉,她不过不愿再和大秦扯上关系,这与他而言又算什么,浅吸口气,嬴纵又忽的皱了眉,“你身上的牵机咒虽然已经许久不曾发过,可一日未弄清是谁给你下的咒术我便不安心。”

稍稍一顿,他又问,“阿姀,你可十分想解了这咒术?”

沈苏姀眉头微扬,“这咒术岂是那么好解的,我知道你又担心我要为我去寻那解咒的法子,四处去问问也好,可我并不强求,我知道如何控制意识。”

这话落下,眉心也皱了起来,“如你所言,我亦觉得我身上这咒术来的极为诡异,若非是这牵机咒,我亦不会对你误会良多,当初詹氏曾说这咒术只得北魏国师和西楚的大司命能下,可这两人我都不识……总之,这个不急于一时。”

嬴纵面色仍是深沉,这是一块埋在二人心间的病,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打的人措手不及,而眼下两人到了苍穹,沈苏姀和西楚有了联系,北魏又在这时发兵了,不知怎地,嬴纵和沈苏姀都觉得他们或许都在离这个牵机咒的谜底越来越近。

稍稍一默,沈苏姀又抓了嬴纵的手,语声带着叹然道,“当初睁开眼的时候还觉得为苏阀报仇难如登天,可这八年到底是硬撑过来了,想起倒台的几家,仿佛那些事情都发生在前世似得。”沈苏姀说着又伏进嬴纵怀中,语声悠长,“你都不知我这半月如何过的,除却为了别个操心,于我自己却是半分头绪也无,大仇得报,我人也空了,再想到你,更觉凄凉,又累又难受说生无可恋也是对的,幸而四姐姐未在执着,你亦追来了,嬴纵,我当真不知往后会和你如何,可我不想再为以后步步为营费心谋算了,咱们就过当下好不好?我叫师兄为你我卜了一卦,这才知我们二人缘分还不够,那时觉得心灰意冷,可现在却想人定也是能胜天的,你和我往后到底会如何,总有上苍看着呢,咱们的情意在这里,老天爷亏不得咱们!”

习惯了费心钻营,沈苏姀从没有眼下这样的心境,况且她心底还有个想法,眼下她所执着的念头经了些时日或许就会生出变化,现在苦心谋算亦是枉然,何必为本就波折的二人再添烦恼,她现在终于无事一身轻,最重也不过就是一个他了,她得学学苏瑾才好!

虽然不知沈苏姀心底更深的一层想法,嬴纵听了此话还是一阵心神震颤,半晌方才深吸口气,细细密密吻着她的侧脸道,“你早就该这般想了,若是那般也能让我好受些,不过现在也不晚,便是有费心的事,也交给我来。”

沈苏姀听见此话长长的呼出口气,仿佛将这重生八年来的仇恨怨念愤怒疲惫都化作这一口浊气呼出去了似得,那夜在军中时她心底还拧着一个结,还在为他们没有着落的未来惶然不安,半分没有此刻的豁达坦然,也不知怎地,在他怀里多呆了呆就生出了这想法!

沈苏姀轻松的勾了勾唇,而后整个身子都缩进了嬴纵怀中去,口中懒懒道,“天狼军还是不要都放在北边吧,距离君临太远了,便是出个事也够不着,我不再说服你立刻去做皇帝,也不想费心谋算如何争储,可咱们不打无准备的仗!”

听见这慵懒又带着几分豪气的话嬴纵一双眸子都亮了起来,笑着抚了抚她的发顶道,“我是真的有些担心北魏,长公主虽然嫁去了北魏,可只看这次北魏发兵就知道她恐怕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虽然北魏未打过来,可拓跋昀却不是个讲信义的主儿,早前又被咱们伤了却未死,想要复仇也是有的,所以北边还是不能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