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闻言立刻摇头,“桑榆不敢。”
沈苏姀笑,不由分说将她拉了过来,嬴策扫了桑榆一眼,抬手便将一坛百花酿拍了开来,为嬴纵满上,正要给沈苏姀倒上却被嬴纵拦了,“她还在仰伤呢。”
嬴策闻言便绕过了她去,转而道桑榆这里,瞪了她一眼便给自己满上,桑榆不知嬴策这气从何处来,只是被吓得身子一抖,沈苏姀看在眼里,笑着在桑榆耳畔低语,“煜王必定是看到你和旁人比和他还亲近所以才生气,你只管一直不看他一眼,保准他会气个半死!”
桑榆一愣,面上又红透,沈苏姀看的有趣,便为桑榆布菜,桑榆见状吓得半死,偏生沈苏姀不放她,嬴策和嬴纵在一旁喝起来,不管她们如何。
嬴策连喝三盏,高喝一声痛快,而后便一杯杯的敬嬴纵,嬴纵八风不动的将那酒尽数喝下,面上却是一片淡然,仿佛自己喝的是水一般,沈苏姀担心的看了他一眼,被他在桌子之下握住了手,沈苏姀看了看嬴策那模样,叹了一声也不再管。
“七哥,从小到大都是你护我,我这做弟弟没有孝敬过你……”
“七哥,八岁那年我掉到太液湖是你把我救了上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七哥,不管怎么样,我从心里敬你服你!”
“七哥,是我没用,也是我对不住你!”
“七哥,下辈子咱们还做兄弟,我一定好好孝敬你!”
“七哥,你和苏姀就要大婚了,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七哥,我只恨为何今生咱们要生在……要生在皇家……”
一句一句皆是肺腑之语,嬴策双眸水亮面容明朗,醉意上头,一举一动浑似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八殿下,看着他这模样桑榆想上去劝,却被沈苏姀一把按了住,她和嬴纵相识一眼,各自的眼底都是沉凝之色,只因他们都知道,此番兄弟痛饮诉尽衷肠,来日才可刀光剑影兵戎相见,谁叫他们此生都生在皇家呢……
嬴策大醉不起,嬴纵仍然一身俊逸波澜不惊,最后一杯饮尽,嬴策终于趴在桌上沉沉睡去,桑榆在旁吓得小脸煞白,沈苏姀看了嬴策一瞬,眼底眸色一暗叫来两个侍卫,转而看着桑榆道,“不怕,这酒不伤身,等煜王醒来必定神清气爽,你将她送回王府便好了。”
桑榆点头应下,嬴策便由那两个侍卫扶着朝门口而去,沈苏姀和嬴纵站在亭子入口看着这一行人渐行渐远,仿佛看着三年前的明朗少年也在渐行渐远,期间桑榆频频回头朝沈苏姀的方向看,沈苏姀对她笑笑,她面上的惶然不安便轻两分,沈苏姀叹了一声,语声沉凝道,“适才桑榆说嬴策来的路上就说今日乃是你们兄弟最后一聚,桑榆以为他又要去北边,可是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又掌着忠勇军,怎会再去北边,看他适才那模样,我猜……他或许得了什么对付你的命令,无论如何你要防着些……”
话音落定,身旁之人却没有回应,沈苏姀眉头一挑转过身去,只看到嬴纵略白的面色和一双迷离的眸子,沈苏姀心中一惊,“当真醉了?看你面色未变我还以为……”
嬴纵定定看着沈苏姀,唇角一弯抚上她的脸,“醉了,早就醉了。”
沈苏姀一把将他的大手握住,仔细看了看他果然见他眸色已有不同,心中一叹,“早知道便该在你的酒盏里做些手脚,我瞧瞧……”
沈苏姀说着话便去摸他的面颊,触手却是一片冰凉,她正有些担忧,嬴纵却忽然伸手将她揽在了怀中,下颌落在她耳畔,唇边徐徐往她耳蜗里吐着热气,含着她的耳珠亲了亲才语声低哑道,“阿姀,若有来生,我也不愿生在皇家。”
沈苏姀闻言心头微酸,抬手揽住他,“没事没事,无论生在何处,行事皆凭本心,嬴纵,事到如今咱们不得不防了……”
嬴纵静静抱着她,浑似要睡着一般不答话,沈苏姀轻抚着他的背脊,“可有何处不舒服的?我去叫人给你熬醒酒汤来可好?来,先坐下……”
沈苏姀说着话便要将他往一旁的榻上拉,可她刚离开他半分他便一把将她拉回了怀中,语气万分沉凝又带着两分恳求,“阿姀,莫走,莫走,我求你……”
沈苏姀的心好似被什么揪了一下,深吸口气安抚他,“我不走,我去给你弄醒酒汤来。”
她稍稍一动,嬴纵亦猛地收紧了手臂,“阿姀,别骗我,别走……别离开我……”
沈苏姀怔然不能言,眼角闪出两分水光,紧紧的将他拥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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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最多三四章这一卷就完了啊,大家无论如何要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