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殿外忽然响起了喧哗之声,殿中众人一惊,昭武帝更是皱眉看向殿外,一个御林军小跑着到殿外,语声急急道,“启禀皇上,公主求见。”
眼下这宫中只有一个公主,不必想也知道是谁,昭武帝皱眉一瞬,正想说不见,那边厢一个紫衣身影却忽然突破了外头禁卫军的辖制跑了进来,几个小黄门一眼便认出来人乃是嬴华庭,面面相觑一瞬刚上前要拦着嬴华庭已一人一脚将他们踢了开。
“父皇——”
嬴华庭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了殿中的景象,她眼底几分迷蒙一闪而逝,却还是扑到了昭武帝脚下,语声切切道,“父皇,求您开恩,瑾妃娘娘并非是南煜妖妃并非要害您,求您开恩让外头的禁卫军撤了吧,瑾妃娘娘只是一个弱女子,岂能用得上这样大的阵仗!外头的大火更不可能是瑾妃娘娘下的手,父皇,您莫要听信谗言!”
嬴华庭语速极快,昭武帝闻言当即皱眉看向了她,这个女儿这几日的异常他都知晓,和瑾妃走的近些他也知晓,可是到了此时她还说这样的话就委实是大大地不妥了,见昭武帝只皱眉却不应声,嬴华庭当即更着急了,一把握住昭武帝的手道,“父皇,求您开恩,十弟什么错也没有犯,求您不要禁他的足,眼下哥哥们都不在您身边,七哥又在外头出了事,三妹妹也走了,就只剩下十弟了,求您开恩吧。”
话音落定,被苏瑾按压住的沈苏姀又动了动,她很清楚的听到了那句“七哥又在外头出了事”,可谢无咎分明说过嬴纵往钦州去了,又怎会出事呢!
心中惊疑不定,那边厢昭武帝却已经冷冷下令,“送公主离开!”
几个小黄门闻言当即上前,嬴华庭对这几个却不手软,眼见得一片混乱,那边厢苏瑾却开了口,“公主……公主莫要着急,当心伤了自己。”
嬴华庭本就是豪烈的性子,早前就是个不会手软的,眼下中了那鹣鲽引意识朦胧便更是随心所欲了,几个小黄门被她撂倒,听见苏瑾的声音她当即转过了头来,这几日因和孟南柯中了鹣鲽引之故嬴华庭得孟南柯交代亦对苏瑾信任非常,见苏瑾叫她她便往前走了两步,语声仍然带着亲厚,“娘娘有何吩咐?”
苏瑾眸光一转道,“公主还记得之前我们是如何商量的吗?”
嬴华庭点点头,“当然记得!”
屋内几人没想到会有嬴华庭这样的变故,见嬴华庭如此配合苏瑾更是不知所谓,却听苏瑾问,“那公主说说我们都是怎么想的?”
嬴华庭不置可否道,“我们说好的,若是父皇此番薨逝,我们便等七哥归来,可若是七哥还未按时辰出现,我们便让十弟做太子,还有宁国公!”
昭武帝面色煞白一片,苏瑾却听得笑意和煦,全福在旁看不下去,低低唤了一声“公主慎言”,嬴华庭闻言转头看了全福一眼,又扑倒在了昭武帝脚下,“父皇,儿臣求您,此番莫要为难瑾妃娘娘,她不是南煜妖妃,不是来窃秦的,求父皇莫要杀了她!”
昭武帝早就被气的面色发青,听到这等混话怎么可能做理,嬴华庭心焦不已,这边厢苏瑾又道,“公主可知我为何挟持洛阳候?其实我也不想,只是我没了法子……”
嬴华庭一进来便看到了沈苏姀的情状,只是因外头人人都在说苏瑾乃是南煜妖妃想要谋害昭武帝对她的冲击太大,再加上她知道沈苏姀早前“中过毒”,只想着求昭武帝赦免了苏瑾沈苏姀也能得救,此刻听到苏瑾的话赶忙又道,“父皇,您看您逼得瑾妃娘娘已是伤到苏姀了,父皇,您救救苏姀,她是七哥的未过门妻子,将来亦是嬴氏之人,求您救救她!”
话音一落,嬴华庭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道,“父皇,您不能杀了七哥,求您饶了七哥吧,七哥为大秦保家卫国几番上战场,是我大秦的功臣,您怎可一错再错,您当年为了一己之私害了苏阀,此刻怎可在让悲剧重演,父皇,七哥他……”
“啪”的一声脆响,昭武帝抬手便将嬴华庭扇倒在地,嬴华庭捂着脸被打懵了,竟然一时不曾反应过来,宁默和全福见状只得心中暗叹,皇家的戏码不是那么好看的,除了苏瑾看的兴致盎然之外别的人都胆战心惊,嬴华庭意识不清,想到什么说什么,甚至前言不搭后语,可句句都直指昭武帝的痛处,昭武帝怎能让她信口开河……
默然许久,嬴华庭才一点点的爬起来,看了看昭武帝难看的面色,依着本性并未哭,只有些茫然的看向苏瑾,似乎不明白她明明说的都是真话可她的父皇却打了她,苏瑾看着这一出父女闹剧面色从容,面对昭武帝越来越冷的眼神亦无动于衷,只看着嬴华庭语声温润问道,“洛阳候身子不好,我亦有些不忍,公主想救洛阳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