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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南柯觉得沈苏姀有些不同,凝眸,“你当真如此做想?你从前不是……”

沈苏姀只双眸发直的看着头顶的床帐,语声艰涩道,“我自己的那一份仇,我可以为他忍下,姐姐们的那一份,父亲和母亲的那一份,忍不了。”

孟南柯对沈苏姀熟悉万分,她的话真真假假他当然分得清楚,眼底闪过两分叹息,却还是问道,“你当真决定了?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到时候你……”

沈苏姀笑,“既是血刃之争,必有胜败,倘若他胜了,你们可以我为质,倘若你们胜了,我便与他同死,你觉得如何?”

孟南柯闻言眉头一皱,低喝一声,“小苏!莫要如此玩笑!”

沈苏姀转眸看定他,眸色郑重,“我是不是玩笑你应当清楚——”

孟南柯眯眸,“嬴纵对你而言当真就如此重要?!”

沈苏姀闭了闭眸子不答此问,又转头看向别处,深吸两口气才有足够的力气继续说话,只语声微寒的道,“这般一想,只怕你们以我为质的可能性更大些!”

孟南柯面色微沉,沈苏姀忽然又定定看向他,“别妄想着和嬴纵斗,你们的杀手杀不死他,皇帝的天策府更杀不死他!说起来苏家的仇和孟阀的仇都是皇帝的错,杀了昭武帝,离开君临!否则这一战必输无疑,哪怕过的了皇帝这一关,嬴纵的十万天狼军和漠北的苍圣军你们也对付不了,师兄,你善于谋略,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孟南柯看着沈苏姀的目光愈发深沉,唇角却紧抿着不言,沈苏姀好似看到了希望,眼底眸光一切继续道,“师兄,你说过你不恋权势,你可知倘若你扶嬴湛上位,那你这一辈子要过怎样的生活,权谋阴诡,不进则退,这可是你心中所求?”

“是不是孟先生所求本宫不知!”

“不过本宫倒是知道这息魂香对侯爷而言还不够!”

眼见得沈苏姀的话对孟南柯已起了半分作用,冷不防的苏瑾的声音却在十步之外响起,纱帐掀起,苏瑾徐徐走入帐中,看了孟南柯一眼眉头一挑,“孟先生和侯爷的想法果然是不同的,既然如此,今日孟先生可莫要为了侯爷说情,眼下是什么时候,孟先生应当清楚。”

孟南柯不语,沈苏姀看着苏瑾眸色又万分复杂起来,苏瑾看了看沈苏姀,又扫了一眼高柜之上的息魂香,眼底冷光一闪忽然看向孟南柯,“孟先生,二公主还在太液湖等先生,先生再不去就要迟了,先生可不能让二公主对你生疑……”

沈苏姀闻言眉头一皱,几乎就想问他们要对嬴华庭如何,唇角一抿到底忍了住,苏瑾没有放过沈苏姀面上一闪而逝的细微表情,眼底闪过两分好笑道,“侯爷放心,眼下本宫还需要二公主,不会伤她性命,二公主知道侯爷在本宫这里十分放心,还来看过侯爷两次,只不过那个时候侯爷睡得沉,不知道二公主来过罢了。”

不可置信从沈苏姀的眼底滑过,她怎么也没想到嬴华庭竟然来看过她,可是既然嬴华庭来看过她,又怎会坐视不管她被他们囚禁?!还有,嬴华庭为何会在太液湖等着孟南柯?!沈苏姀呼吸一窒,下一瞬便将凌厉的目光落在了孟南柯的身上,孟南柯在她冷剑般的目光之下眼底闪过两分复杂之色,到底未发一言的转身离去!沈苏姀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然而从始至终他也在未曾转过头来,沈苏姀咬紧了牙关,缓缓的闭上了眸子。

一定出了事,一定还出了什么事。

否则凭嬴华庭的性子,再如何也不能看她整日里被人用息魂香迷晕着!

“娘娘对二公主做了什么?”

“二公主从前和苏阀的少将军有婚约在身,自她回君临以来便以苏阀未亡人自居,娘娘对她,当真就没有半点怜惜吗?”

沈苏姀闭着眸子不看苏瑾的面容,苏瑾闻言却摇头失笑,“嬴华庭的确让本宫欣慰,只不过她还是差了一点,她心中其实已经明白苏阀当年的惨烈和嬴渊有关,可她选择逃避选择了不了了之,本宫并非未曾念着她的情,否则又怎会留下她的性命。”

沈苏姀猛地睁眸,“娘娘会留下二公主的性命?”

苏瑾“呵”的笑开,点了点头,“那是当然。”

沈苏姀听到这话心中一松,可看到苏瑾眼底的漠然和那唇角的笑意刚刚落下的心却又猛地提了起来,这世上叫人痛苦的方法很多,有时候要了一个人的性命反倒是简单,沈苏姀深深的看着苏瑾,苏瑾却已不打算多说,“侯爷若是安分一些,本宫或许会让你见见二公主。”

沈苏姀眼底微光一现,想说什么倦意却又涌了上来,话未出口便觉得眼皮重的不行,在苏瑾意味深长的笑意之下,沈苏姀终是抗不过的缓缓闭上了眸子,眼眸虽然闭了上,沈苏姀心底却满满都是不甘,抵抗,挣扎,指甲下意识卡进掌心,可无论他如何努力,灵台处的清明还是在一点点的流走,意识渐渐地涣散,模模糊糊之间,她听到苏瑾对身后的凌霄轻声问了一句,“国公爷那里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