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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华景可不是为了一般的事情而死,本就不能声张,眼下嬴华庭又发现了这样的疑点,放眼宫廷又哪里有人可说,也只有向沈苏姀征询意见罢了,沈苏姀怔神片刻狠狠的闭了闭眸子,再睁眼之时便斟酌着道,“公主若是能确定那伤痕有疑,那还是禀明皇上一声开棺验尸,若是不确定,便让公主安安静静的走——”

微微一顿,沈苏姀忽而蹙眉道,“昨夜公主曾跳湖,那伤痕会不会是昨夜留下的呢?”

沈苏姀不说还好,一说嬴华庭心底更不敢确定,嬴华景昨夜跳湖不假,后来被几个宫人合力就上了岸,或许是刮得蹭的或许是哪个宫人救她的时候留下的都有可能,嬴华庭定了定神忽的苦笑摇头,“看样子,是我多疑了,华景性子虽然骄纵,却没有和谁结下仇怨,这宫里又有谁有这个胆子动她呢,她平日里看着乖巧,可心性儿却十分的坚韧傲然,昨夜的事被大家撞见,那些宫人就算了,这些哥哥姐姐们却是会一辈子拿有色目光看她的,她从小失了母妃无依无靠,昨夜独自被禁足必定是觉得失了颜面生无可恋了。”

见嬴华庭被自己诱导着说服,沈苏姀忽觉指尖一颤,表情略有些僵硬的点头道,“公主说的亦有理,既然如此,不如苏姀今日暂且留在宫中为公主打下手?”

嬴华庭一叹,“关键时候还是你能出力,那好,你就留下吧。”

沈苏姀点点头,嬴华庭便带着她入了景阳宫,甫一走进去便是满眼的雪白缟素,正殿早已被清空,眼下布置成了灵堂,黑漆鎏银的棺椁静静地摆在屋子正中,四周点着烟气袅袅的蜡烛,二十多个宫人身着麻衣跪在棺椁之前,呜呜咽咽的哭着丧,沈苏姀心头仿佛被什么击中,连脚步都有些虚浮,嬴华庭走在前,沈苏姀走在后,正怔神之间却有一个工人拿着两根燃着的巨大白烛从沈苏姀身前穿过,沈苏姀并未注意,竟那般直直撞了上去,眼看着烛火就要伤人,电光火石之间胳膊被人猛地一把拽住,沈苏姀面上一惊回过神来,抬眸便对上嬴纵含怒的眸,“怎地连路也不看,你适才在想什么?”

前头的嬴华庭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见沈苏姀没出岔子才松口气,沈苏姀也知自己适才走神了,眼下正了正面色道,“没什么,一时大意了,我要留下帮公主规制丧仪,你去天寰宫请安之后便先回府?今夜我当回沈府了,你也无需等我。”

嬴纵闻言一叹,“你既留下,我便在此等着便是。”

沈苏姀闻言眉头一簇欲言又止,恰在此时一个身着紫衣的小太监满头大汗的跑进了景阳宫来,直直跑到嬴华庭身前道,“二公主,不好了,不知道是谁在太后娘娘耳边嚼了舌根子,太后娘娘眼下已经知道了三公主的事,这会儿正坐了玉辇往这边来呢!”

嬴华庭闻言眸色一变,面上瞬时染上怒意,当即便朝外头走去,“混账!早就吩咐了不可将此事闹到皇祖母那里去,不知是哪个不长耳朵的如此大胆,皇祖母眼下正是病重,若是过来看到此情此景不知多危险,来人,去半路将皇祖母的玉辇拦住!”

“住”字刚落定,紫章华盖已经出现在了宫门口,陆氏被一脸苦色的路嬷嬷搀扶着走进了景阳宫的大门,狠狠的瞪了嬴华庭一眼道,“敢拦哀家?哀家看看你们谁敢!”

嬴华庭惊呼一声“皇祖母”便去扶陆氏,谁料陆氏却是抬手便将她的手扬了开,目光一凝,越过整个中庭死死的钉在了摆在正殿的灵柩之上,面色一白,陆氏哀呼一声“华景”便颤颤巍巍的朝前走去,然而尚未走到三步,忽然双膝一软便往下跌去,一旁的嬴华庭见状赶忙扑将上来,刚把陆氏一把抱住,却听见嗤的一声细响,下一瞬,一抹触目惊心的血色便从陆氏唇角溢出,在路嬷嬷的和嬴华庭的惊呼声中,景阳宫顿时乱作一团!

沈苏姀被嬴纵拉着急急奔向那倒地不起的陆氏,心底已经能肯定这必定是苏瑾的手笔,可若说苏瑾是这宫乱的凶手,那她沈苏姀,当真是最好的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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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连环之局,暂别君临!

景阳宫中哀声缟素,寿康宫中亦没有好过多少,沈苏姀三人满面焦急的等在外殿,嬴华庭已看着路嬷嬷怒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分明早已经吩咐下去不可让皇祖母知道华景的事,怎地却还是被皇祖母知道了?嬷嬷一直在皇祖母面前侍候,你且给我个解释!”

路嬷嬷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公主恕罪,小人知道公主的吩咐也知道事关重大不可掉以轻心,小人本来是一直守在太后身边的,可为太后煎药这样的事却一直是小人亲自盯着的,早间便是小人去药房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再回来之时太后就已经知道了三公主的事,小人问遍了这殿中守着的人,谁也不承认是自己说漏了嘴,都是小人有罪,请公主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