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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闻言一鄂,口中道,“公主难道不知,苏阀之案的卷宗我已让刑部封存,皇上那里也对苏阀的案子闭口不提了,这案子,便算是被搁置下来了吧。”

嬴华庭便看定了沈苏姀,“你的意思是不再查了?”

沈苏姀眯眸一瞬,再度肯定的点头,“对,不查了。”

嬴华庭的目光便更为复杂纠结,一时心疼一时担忧一时又有些内疚,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她的面上,哪里还有从前的洒然自傲模样,沈苏姀只当做未曾看见,又淡笑着道,“回封地之时为了推脱皇上的赐婚罢了,公主的年纪已经不小,应当好好为自己考虑。”

嬴华庭闻言一怔,面上的表情顿时更为古怪,眸光一晃竟然不敢和沈苏姀对视,沈苏姀见状心中一凛,当即问道,“公主难道心有所属?”

嬴华庭面上一红不言语,沈苏姀眉头顿蹙,“公主的私事沈苏姀不会过问,只不过沈苏姀拿公主做朋友,该说的还是要说一句,公主身份贵胄性情纯善,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和公主扯上关系,公主该遇一个对公主万分深爱的人才好,万万不要轻付真心!”

沈苏姀说的真挚,嬴华庭默了一瞬忽然苦笑着看她,“身份贵胄有什么用,眼下……眼下不仅是没有人愿意和我扯上关系,反而是我有意而旁人无情呢……”

沈苏姀闻言心中“咯噔”一声,嬴华庭摇了摇头又道,“算了,也当不得什么,我今日里来只是和你说,皇祖母眼下身体有了两分起色,只是这意识还是不清,那瑾妃来意不明,宫中都是人心惶惶的,你无事也不用进宫请安了,就在府中待嫁是最好。”

这话沈苏姀在嬴纵处就已经听过,这会儿并不讶异,只点了点头又道,“公主,还是那句话,公主性子直爽,于感情一事上万万莫要轻信了旁人……”

嬴华庭被她说的面色薄红,失笑道,“你放心,我虽不害人,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岂是能让别人轻易骗了的,苏姀,此事我虽未对你表明,可等将来有一日我一定告知与你,我认定的事情从来轻易不改,此番也是一样。”

沈苏姀听得心中不安,还要再说,这边厢嬴华庭却站起身来欲要告辞,“我出宫还有旁的事,就不多坐了,改日再来看你,这几日你少进宫的好,那瑾妃能处置了六姑娘,恐怕对你也连带着有些不满,别寻了晦气。”

沈苏姀见她去意已明只好不再多言的点了点头,嬴华庭见状果然不再多言,径直出了院子,沈苏姀站在书房之前看着嬴华庭的身影消失,这才走到正厅去,一路至内室,刚走到门口就发现不妥,只见那挂在墙上的长生剑竟然不知何时被取了下来,此刻放在临窗的案几之上好似被谁把玩过,沈苏姀眉头一挑有些奇怪,恰在此时身后的香书跟了上来,沈苏姀头也不回的问,“今日有谁动过我的剑?”

香书闻言一怔,“侯爷的剑平日里底下人不敢动,早前公主来过,恐怕是……”

沈苏姀眸色微沉,挥了挥手独自走了进去,至案几旁拿起长生剑,触手生寒让沈苏姀忍不住皱了皱眉,嬴华庭当然是认得长生剑的,这长生剑是嬴纵所赠,并非不能解释,可她适才竟然并未问她,沈苏姀浅呼出口气,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嬴纵和嬴华庭都想让她留在府中不要进宫去,沈苏姀也并没有着急的入宫,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第二日一大早瑾妃娘娘的懿旨便到了沈府,她要向沈苏姀讨教香道。

懿旨已下,沈苏姀不可不遵,乘着沈府的马车入宫,至内仪门前下车,刚走出几步便觉今日的后宫有些不妥,平日里便十分安静的后宫今日里似乎更为沉寂,来往的宫人面无表情,只是呼吸更轻身子弯的更低,连平日里四晃的眼神都乖觉许多,沈苏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在栖梧宫小太监的带领之下一气儿入了栖梧宫正门。

栖梧宫乃是贵妃之宫,仅次于栖凤宫,已经有空置了许久,沈苏姀此番乃是第一次进来,跟着那引路小太监走过弯弯绕绕的亭台楼阁,沈苏姀刚走进一道院门便听到了一声凄惨的女声,伴随着“砰砰”的闷响,瞬间便让沈苏姀背脊一寒,抬眸望去,却见前面临湖的八角亭前,一个青衣宫女正被几个小太监按在青石板上,两只粗重的大杖重重落在那宫女的腰上,一下又一下的将那宫女的腰身捶打的软塌一片,那宫女满头大汗的趴在地上,面上血泥模糊,早前还有轻微的挣扎,可没等沈苏姀走至跟前便闭了眸子,沈苏姀远远一眼扫去便知那宫女已经无救,她拢在袖中的拳头紧攥,眼睫再一抬,赫然看到那高阶亭中的宽敞龙凤榻,一袭大红色曳地长裙的苏瑾倚在其上,墨发如瀑眉目若星,竟正在悠闲品茗。